见王昭华醒来,她也不警惕反而反身将自己手里的铃铛放下,主动迎上前来,端起她刚刚放在一旁茶点,信步的走上前来伺候。
王昭华顺着她的动作看向那一串银铃,随后又盯在这女子的脸上,在她欲要靠近时,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这位小姐,你这待客之道,倒颇有几分特别。”
“小姐倒是称不上。”女子在王昭华一旁落座,眼中似是含着无尽的柔意,若柳抚风一般轻声地说道:“只是夫人一路车马疲劳,想来有个落脚之处,歇一歇也是好的。”
“你到底是谁?别在这跟我油腔滑调!”在女子向自己脖项间伸来时,王昭华搭在床边的手豁然抬起,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捏着,不让她触碰,“还有那个孩子呢?”
“唉呀,夫人真是凶!”女子侧过头,嘴中呼痛,眼中更是瞬间便染上了水光,她小声的抽着泣,轻声的说道:“夫人快将我放开,你一激动,我就不能保证……”刚刚还是我见犹怜,但说到这儿气质突变,嘴角向上扬,四是威胁,又似蛊惑的说道:“您这身子可招架不住。”
“这话什么意思?”王昭华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胸前,克制般地蹙进了眉头,“夫人难道没有觉得您这呼吸有些困难,一时之间腹部有灼热之痛……”
“所以……”王昭华盯着女子缓缓地说道,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加重,女子这时倒也不喊痛了,反而脸上带笑,只是那泪珠诡异的落了下来,躺在嘴边染了酒窝,只让人惊触不已。
“所以夫人还是温柔些好,要不然到时伤了人还要伤了自己。”“哼!”王昭华冷哼一声,缓缓的放松自己的手掌,翻身便着了地,她站起身打量四周,女子也不拦着,歪歪斜斜的跟在她的身后,轻声的说道:“奴家名唤红杏,近些日子就是伺候夫人的人。”
“你千万别抬举我了,我可没有你这般能耐的丫鬟。”王昭华见那面前所摆放陈设的东西,眼中若有所思,目光所及之处皆不是凡品,所以可想而知,这请自己来的背后之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夫人如果在这里待厌了,也可出去走走,虽然出不了这小院,但呼口气还是可以的。”“说了这么多,你倒不如告诉我,所求的是什么?”王昭华扭头走到桌边,冲坠在身后的红杏问道,那红杏只是嘴角含笑,倒也不语,反身上前慢悠悠地替王昭华倒了杯茶水。
又手脚麻利地将桌上摆着香甜的糕点,殷勤的放置王昭华的身前,“夫人已经昏睡了一天,快用些茶点。”“一天?”王昭华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向红杏,在她那一双笑得妩媚的眼神中说道:“我向来脾气不好,如果你身后的那个人想要说些什么倒不如趁早。”
红杏站着也不语,低眉顺眼,看起来到是个极好欺负的面相,只是这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样子,真让人不爽的很,王昭华敛起自己眼中的不耐烦,垂下手欲要抚过自己腰间的锦帕,却手下一空,她低下头只见自己身上来时所穿着的一身衣裳,全部都已经被换掉。
红杏在旁边有眼色的解答着王昭华的疑惑,“夫人来时身上的衣服尽是尘灰,所以奴家已经帮夫人换了。还望夫人不要嫌弃。”“摸着倒是上好的料子。”王昭华心中惊疑不定,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伸出手抚过自己的袖口的丝绸上华饰。
如果是一般人怕是一时半刻是瞧不清楚的,但是王昭华好歹曾经也算是做过那相国夫人,什么好东西在那相国府库房中都堆了一堆的,而现在这料子入手,便带着不同,乃是珍品,甚至比自己所穿着的布料更胜一筹,而这布料恰恰独特的耐人寻味,不用多想便也是来自京都,甚至是皇宫。
王昭华抿了抿嘴,看来此次所来之人,是冲着自家夫君而来的,不过这玉佩……“我的东西现在在哪儿?”王昭华抬起头看向红杏,红杏低头一笑,扭过身自一旁走去,打开衣柜,那一盘皆是做工精良的衣服,底下是一个最大的首饰盒。
她将它捧起放至王昭华的身前,王昭华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这女人便是自己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一个冒充曦正的人,“夫人随便挑,这儿啊,全是我家主子为您所准备的,我家主子说了,您哪里觉得不舒服尽管吩咐,全部都给您备上好的。”
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一盒子的珠宝玉佩,凤钗流苏,红杏调随手拿起一枚入手温热的暖玉,拿起捧在王昭华的面前:“夫人你看,这枚如何?”说着便欲向王昭华的腰间挂去。王昭华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将这暖玉接到手里,反复地在手中把玩。
红杏在一旁瞧着,脸上便勾出了一笑,只是笑还没有完全形成,便在一声脆响中瞬间拉平直,只见王昭华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后,眼睛盯着红杏,那轻轻捏着的手微微一松,价值连城的暖玉便砸在了地面上,碎成了几瓣。
“这等瑕疵的东西都敢往我面前拿。”“夫人要是不喜欢,”红杏遮掩住自己略显僵硬的神情,她再次反身拿起一根珠钗,捧至王昭华的面前,“这个钗子倒是不错。”王昭华将这只凤钗拿起插入自己未着首饰的发中。
“夫人喜欢就好。”红杏脸上露出甜笑,嘴里说着讨巧的话,王昭华手指在盒子里来回挑捡着,勾出一红玉质地的玉佩,那是一块整玉制而成,刻成红莲的模样,捧在手里那红莲半开的模样和真的似的。
“这是南家祖传的宝玉,一物难求,有本事。”王昭华拿在手里,拨弄着瞧着,指腹轻轻拂过玉佩的纹路,“南家素来清高,莫说是得了祖传的珍宝,就是瞧一瞧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主子素来厉害。”红杏听见王昭华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敬佩,眼中更是透出向往,王昭华微提唇角。
余光瞧见红杏的表情,她手指勾着玉绳,将这一块无瑕的玉佩悬在半空中来回摇晃,这动作一起红杏瞬间便随着紧张,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先看了一眼岌岌可危的玉佩,又看了一眼王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