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城发出一声低笑,冲李晏招招手,李晏便猛地扑向前去,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挂在赵芷若的胳膊上,奶声奶气的说道:“母后我好想你啊。”赵芷若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泪水,又再次泛滥的向上涌着。
李玄诚摁在李晏的头上,低声笑着威胁打断这莫名难过的气氛:“莫要再招惹你母后了,眼睛都要哭肿了,你母后就不漂亮了。”“我知道,可是明明父皇也想母后可以说,为什么我不能说?”李晏觉得甚是不公平,他拖着自己圆圆的脑袋,扬着脖子带着天真烂漫的看着。
他喜欢这样有父皇和母后陪着,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守着昏迷的父皇。“父皇就会欺负我,只喜欢母后,不喜欢我了。”
李晏想着想着,沮丧地将头一垂,埋在赵芷若的怀里,表示不想见到这糟心的父皇,赵芷若被他这模样逗得笑出了声,抚着李晏的头发,抬头冲李玄城说道:“皇上的毒是解了吗?难不成是神医来了?”
“不是。”李玄城摇了摇头,虽不想让赵芷若为他而担心,但如今的的情况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他与赵芷若坐在软榻上,手顺着她的秀发一下又一下地抚弄着,轻声地与她说自己是如何醒来的,当听见竟是自己的父亲派来的暗卫,这才面露惊喜:“我就知道!”
“请爹娘出山,看一定可以安抚局面,如果我也有半分爹的聪慧,就不会让时局落到现在这幅地步。”“我的若若生来是享福的,艰难的局面自然要让给聪慧的人,如果人人都是丞相爷这般拥有神机妙算之能,那这天下岂不是日日换主了?”
“没事儿,儿臣会保护母后。”李晏恰到好处的说出自己的雄心壮志,将自家爹的下一秒温情默默给打断,这洋洋得意的模样,让刚刚一直心情愉悦的皇上,默默地摸了一下后牙根,睁开眼淡淡看着顺气的太子,现在是从哪儿都不顺气。
像是察觉到李玄城的低气压,赵芷若轻笑出声,伸出指头点了点自家儿子的后脑勺:“时间快到了。”甜蜜温馨的气氛将人笼罩在内,但现实终会来到,赵燃澄听见李玄城在自己耳边轻声的一句话,如同冷水由上而下泼得她清醒。
秀眉忍不住拧在一起,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嘱咐我的事情,我都记住了。”李玄城点了点头,低声的说道:“如果我没有醒来……”
“没有如果,这些都是不存在的,现在我爹回来了,他们一定会找到神医,而且丞相也寻求着神医的下落,你这小小的毒怎么可能会解不了。”
赵芷若瞬间抬起手,一指封住李玄诚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不要再说这些话,您是皇上,您有龙气加身,上天垂怜,这一次醒来便是很好的前奏。”
“我知道。”皇上握着赵芷若的手腕,继续深深的说道:“答应朕,你只能做上那太后之位,而我们的太子也只能做上朕的龙座,这天下是属于李家的,是属于我们的血脉,他不会轮到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我一定会这么做。”“那如果对面的那个人。”李玄城说到这儿,微微一顿,他低头与仰视过来的赵芷若对视,二人深深的看到彼此的眼里心里,赵芷若艰难的张口,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是谁,即使我对面站着的是我的至亲同脉,我答应你,我也会刀剑相向。”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李玄城*着周芷若的额头,与她眉眼相齐,轻声的致歉,赵芷若低眉不语,只是那一句承诺的后半句,她隐在心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说着:“到时,我也会,引颈受戮在皇陵之前。
“别怕。”李玄城昏迷前所落下的一句话成为了赵芷若心甘情愿,扼在脖子上的绳索将自己拴紧,而绳子可解的另一端交给了自己的挚爱。
“母后。”李晏瘪着嘴,极力的忍着自己眼中打转的泪,他看了看昏迷自家母后怀里的父皇,另一只手牵着他的一根指头,轻轻地晃的说道:“父皇他是不是又睡着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快了。”赵芷若勉强提了提唇角,手顺着李晏的脖子勾出一条线,当看见他脖子上的玉,锁带完好之后,这才露出一笑,他招了招李晏,将玉佩摁住,机关打开,随后把里面那半块暗符拿出,塞到李晏的手里,轻声地说道:“这东西很重要,你一定要将它护好。”
李晏懵懂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暗符,点了点头,“谁也不要告诉,即使是你最信任的人,当有一天你离开了皇宫,拿着这个东西,它会替父皇母后帮你找回来的路。”“回来的路?为什么我要离开这里,这不是我的家吗?”
“可是有坏人将要鸠占鹊巢,而你只有活着才能夺回一切,我的好晏儿。”赵芷若冲李晏说道:“还记得娘亲最爱吃的是什么吗?”“我知道,是桂花糕!父皇还说母后贪食,每日不得多吃。”李晏晃着脑袋,一字一顿的学着自家父皇所说的话。
“好。”赵芷若点了点头,摸了摸李晏的头发,“那我可以拜托我的晏儿,替我做一件事吗?”“什么事?”“如果晏儿离开了家,那么就去替母后买一块桂花糕。”“嗯?”李晏皱了皱眉,想不清这之间有何关联,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哼!”太后一掌将端到面前的茶盏打翻,看着满地狼藉的冲茶公公吼道:“好一个兔崽子,这就是他的孝道吗?竟然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他醒了第一件事情不是请哀家过去,而是去见那个血脉卑贱的农妇之女!”
“太后息怒。”屋中跪了一地的人,最外面还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哀嚎,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直到那哀嚎声断了气,太后这才扶了扶自己的胸口,眼中拢着阴云说道:“他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也瞧不上他!”
“太后慎言。”画眉自一旁招了招手,将殿中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低眉顺眼,移步上前,弓身站在一侧替太后捶着背,轻声低语的说道:“现在皇上突然醒来去见皇后,却又没有替皇后主持公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