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公公扶着太后向前走去,门口守着的侍卫远远看着早就跪了一地,等太后走近时,这才毕恭毕敬地说道:“此地污秽多,唯恐冲撞了太后娘娘。”
“没事哀家不怕被冲撞,哀家受圣佛保佑,还怕这些小东西!”太后居高临下的冲跪在地上的人说道,那视线面色一变,手摸在铁脊上良久之后才回应道:“太后娘娘赎罪,没有皇上口谕……”“大胆!”查公公上前一步冲这侍卫大声的吼道:“白长了双狗眼,也不瞧瞧这是谁!”
侍卫索性不言,只是将头埋着,手里的铁器却一点儿都没让路的意思,太后眉间隐隐动怒,她看着这侍卫,抿着嘴,气势压抑许久之后,才突的一笑,“哀家也不做些什么,只是如今皇上身子抱养,我给齐王送些佛书,让他理理佛,念念经去除这心中的煞气才好!”
“这……”那侍卫抬头看向太后,见她一双拢着冰冷的眼,如今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自己再不让那是真的冲撞了,最终只得无奈向旁边走了一步,轻声的说道:“齐王殿下如今那是重犯,只待皇上醒后才可定夺,所以还请太后娘娘动作快些。”
“你这般尽职尽责,皇上会替你开心的。”太后走之这侍卫的身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细细的记住了他的容貌,便扶着查公公的手向里走去。那侍卫输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却被擦身而过的查公公轻轻一刺,瞬间身子都僵直了。
一路行至里面,狱长带头跪在最前面,额头的冷汗铺了一层,满是胆战心惊看到这些,太后未多说一言,只是手指轻轻一动,查公公上前,尖着嗓子转着调子说道:“齐王殿下在哪儿?”监狱长不敢多言,连忙引着太后向里走去。
齐王正微微合着眼,浅浅的睡着,当听见锁链响时,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与太后对上,下一秒变瞬间跳起,诧异的问道:“母后?”“我可怜的孩子!”太后上上下下打量打量了一眼齐王,赶忙拿着手里的帕子抵在鼻尖。
监狱长将牢门打开,这才两三步走了进去,齐王看见太后先是欣喜若狂:“母后可时来接孩儿了吗?”说完便依偎上前,太后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半步,眼中含着疼惜,冲着齐王的说道:“我这傻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竟平白无辜遭了这般罪!”
“我是冤枉的母后!”齐王压着嗓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了框,他看着太后“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母后你一定要救孩儿啊!”说完匍匐的够着太后的绣鞋。太后眼神一变,后面的查公公察言观色将众人尽数赶了出去之后,这才俯下身扶着齐王说道:“齐王殿下,您这般模样,太后比你心里还要苦的很!”
齐王渴求的看着太后,蓬头垢面,再也不似曾经的英武,查公公将齐王扶起,扶着坐在整个狱中唯一榻上,太后这才忧郁的说道:“你放心哀家都会打点好,到时你就可以出来了。”“母后是有人要害我。”齐王压低着嗓子冲太后说道:“对了,皇上有没有醒来?”
太后不答,挥挥手召查公公上前,查公公走到她的身旁,侧耳听太后压低着嗓子说道:“你去外面守着。”查公公点头急忙的向外面走去,直到这其中只剩下两人,太后这才神色猛地放下来,厉声的说道:“竟是糊涂事,如今皇上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
太后余下之言并没有多说,但那眼神却透露出恨辣之意,“你现在落到这般境地,让我如何帮你!”“母后可是我并不知,您可一定要将我救出去!”“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这些日子,你定要按兵不动,莫要打草惊蛇!”
“那皇上是真的醒不来了吗?”齐王偷看太后,眉眼间露出几分猜疑和愉悦,“如果真的,皇上就这么……那到时岂不是本王就能……”他伸出手暗喻性极强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忘了?还有太子。”
“太子是个奶孩子,不足为惧。”齐王眉眼一挑,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你就莫要想这些了,先保全自己再说,别到时真的让我后继无人!”太后狠狠的挖了一眼齐王,伸出手指隔空的朝他点了点。
“哀家离京时,句句与你嘱咐,而你竟这般不上进。”“我本不是这般想的,我来皇宫只是为了试探皇上是否真的昏迷不醒,却未曾想到着了别人的奸计……”
“算了。”太后见齐王落寞的眉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她低声地说道:“这些日子哀家会注意皇上那边的情况,到时……”
“皇上一定不能醒!”齐王听到太后说,瞬间惊呼出声说:“他醒了,不管孩儿是否做了错事,他定是不会让孩儿活着,母后您可是就我一个儿子,就我这一道血脉,你忍心吗?如果皇上死了。”齐王大喘着气,眼中皆是野望,“到时反而是……”
“到时的事情到时再说!”太后转着佛珠的手一顿,“哀家心中自有考量,至于这些话莫要在别人面前说。”
“谨遵母后教诲。”齐王点头,“如今看起的险境反而是安全之处。”太后看了看这四周,柔下声音说道:“如今你在这儿呆着,众目睽睽之下反而受不得什么伤害,到时即使是有人动了什么别的心思,也照样突破不了这里,所以你也算因祸得福了。”
“可是这地儿哪是人呆的地方,”齐王委屈的撇了撇嘴,人高马大,却偏偏做出这撒娇的模样,太后却早已瞧惯了,妥协的说道:“我会派人往着狱中送些东西,不会再有人为难于你,说完她侧过身换道:“小查子!”查公公从外间进来,手里捧着佛珠递给太后,太后将它拿起放到齐王的手上。
在齐王疑惑不解的视线中说道:“这些日子你就修身养性。”“我哪能顾得上这些!”齐王摇摇头,手也不伸,婉然拒绝。“哀家知道你这武夫的头脑,融不进这文字,但现在你只有将面子功夫做足了,到时我也好有理由。”
太后使眼色,查公公自身后一招手,监狱长赶忙从外面进来,手里抬着精美的案桌,即不相衬的放在墙根处,随后又将那笔墨纸烟恭恭敬敬地铺好,谄媚的笑着说道:“殿下,请用。”
他两股战战害怕的很,只怕太后一时之间听了齐王这几日受的折磨,心情不愉将他拖了出去,赐个满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