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黄衫上前一步,眼中瞬间蹦出几缕血丝,这断臂之痛是她的耻辱,当初她是如何信誓旦旦与主子保证的,现在就是如何的灰头土脸,可是这红杏却次次出口戳自己的伤口,让旁人看自己的笑话,一如既往的……
黄衫眼中带着幽怨,握着托盘的手慢慢收紧,“惹人生厌,哼!”红杏从鼻尖冷冷的发出一声嘲讽,随后熟视无睹黄衫此时对她恨到极致的表情,便与她擦身而过,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碰到的事,脑中忽闪,她慢慢的停下脚步,犹豫的侧过身,冷着嗓子说道:“你知不知道近期绿衣在做些什么?”
黄衫扭过头眼中瞬间带上了戒备,她上下打量了红杏一番后,“怎么了?”“倒也无事。”红杏瞧着她眼中的情绪,心中是更加的不自在,难不成这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当外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主子拿一根细线一点一点缠绕着心脏,着实让人痛苦。“难不成是绿衣与你说了些什么?”黄衫反问于红杏,红杏却眉间涌起一股不耐,参杂着几分恹恹,“没有!”她极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后,离去的狼狈。
黄衫站在她的身后,微微的眯起,根本不信红杏所说的话。她蹙紧秀梅,将茶具捧在*,若有所思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即步而行数十米,停在一小院钱,“姑娘。”一左一右立于的两位吓人连忙上前一步,从黄衫一行礼。
黄衫顺手将自己手里的托盘交给一人,压低着嗓子说道:“今日绿衣姑娘可曾来过?”两个下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绿衣姑娘还未来。”“她往日是什么时候……”黄衫又继续追问道。
“往日照这个时间,”其中一个下人抬头看看天色,“也该来了。”“这会儿才来?”黄衫自言自语道,他挥退两位下人,将手抵在门上,临进前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她来了莫要告诉她,我在里面。”
“是。”吓人低眉顺眼领了命令,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原地,黄衫自门后消失踪迹,那微微开合的门又立马严丝合缝地闭上,从院中进入主卧,平平无奇,整个屋子布局十分简单,黄衫先是坐下,抿了口凉水,又抬手翻了几页放在桌上的花本子。
等了片刻还未听见外面的动静,她不耐的挑了挑一侧的细眉,站起身漫步走在靠近床头所挂着的一幅春景图上,手*在图上,为曾开合的花苞处,轻轻一敲,只听见咔嚓一声,床发出厚重而细微的声响,缓缓地自中间劈成一条缝,向两边拉开。
一条由比而深不见底的楼梯显示在眼前,黄衫提了提自己的裙摆,向另有玄机之下走去,自身影消失不见后,床又再次缓缓地归为原处,入了隐秘的地方,黄衫从腰间掏出一颗夜明珠,照着向下走的路。
一个转折处“噌”的一声,两边并排的火盏瞬间全部亮起,黄衫这才将夜明珠再次翻回腰间,越往下走,鼻尖的血腥以及恶臭味儿越重,时不时的能听见头顶水滴渗出低于地下的机械之声,越往里走声音越大。
直到绣鞋踩到一处,冰凉的水渍,发出“啪”的一声声响,黄衫这才停稳了脚步,借助头顶裂缝所投下来的光线,勉勉强强才能看出此地的模样,薄薄的一层死水盖在地面上往上延伸。
皆是潮湿而布满青苔的笔案,在这如同天然形成的房间之中,一名男子被吊在铁锁上,锁链一端尖锐的利器穿过他的肩胛骨,将他死死地定在原地无法逃脱。
“赵武轩?”黄衫抬起手捂在自己的鼻尖,以遮掩自己对于此处的厌恶和着空气中所蔓延发酵的血腥味儿,一脸震惊的冲着那满头披发,正单膝跪地头几乎要挨在那片脏水中的男子唤道。
声音清脆的发散在空气中,但无人应答,黄衫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睫下垂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子,又再次唤了一句:“相爷大人,您又何必倔强,如若您说了,就不必招这些罪,你也知道周少爷一向脾气暴躁。”
“今日我来了这里,还能让你缓上口气,如果是他这鞭子……”说到这儿她不再说下去,但是眼中却带着嘲弄,眼神游离在赵武轩的身上,衣衫已经被鞭刑抽的毫无完整之处,刀刀的血印划在他的身上。
“说什么?”赵武轩干涩的声音响起,他微微动了动沉重的锁链,便发出交错的声响,但也不过是动了一身,又再次被压在了原地,没了力气,赵武轩舔了舔自己粘在一起的嘴唇,唇间带着甜腥味。
“说说您将您最珍爱的东西藏在哪儿了,要不然,您说我这日日前来也没个回应,只怕再过段日子您就不能这般逍遥了。”
“姑娘说话甚是好听,只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能听懂,每一个字拼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赵武轩将头缓缓地抬起,眼睛透露出凌乱的发丝,射向站在对面的黄衫,此目光沉稳而又犀利,让黄衫的气烟都熄了半寸。
“你和他废话什么?”气氛一时寂静之处,从上而下飘进一道清脆的女声,绿衣从拐角处显出身形,他的视线落在赵武轩的身上,手里正掐着赤红的长鞭,是刚刚路过挂满刑具的墙壁时所摘下的。
她拖着长鞭缓慢地朝赵武轩靠近,站在黄衫的身旁时,才停了下来,面色温和但说出来的字眼却似带了毒,“你要非得这般柔情似水,只怕相爷只将你当做红栏勾处的姑娘,与他调情呢!”黄衫嘴唇站着,装作没有听懂绿衣语中的调侃。
闭了嘴见绿衣向前走了一步,快要靠近赵武轩时,这才忍不住开口提醒,“我劝你还是莫要太过分了,少爷可是交代了,向相爷这等人物心思深重,不是你我可敌得过他,你们这日日紧逼……”
“说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我不知就是不知,又如何将它说出来?”赵武轩费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那单腿慢慢地站起,摇摇欲坠地向地下落去,猛地“扑哧”一声坐在水里,脚尖蹬着地。
一点一点向后挪去,直到挨到了墙壁,这才头顶向后一靠,借此支撑自己的疼痛以及身体的重量,他抬眼恰恰好能将眼前的两个人看得清楚,嘴里真诚的向她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