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可敢与我正面一战！”陈玄风气得须发皆张。
“战斗不是比谁的嗓门大。”陆知行冷静回应，同时又给对方脚下的一块石头增加了三倍的‘硬度’和‘光滑度’。
陈玄风正好一脚踩在上面，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两位在宗门里受人敬仰数百年的金丹长老，此刻狼狈不堪，一身道袍沾满了泥水，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
“疯了，这世界疯了！”赵归真喃喃自语，他的道心，在这一刻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这场战斗，通过天道碑的隐秘视角，被无数正在关注此事的修士看在眼里。那些“卫道盟”的成员，看到了让他们遍体生寒的一幕。那些偷偷研究《开发文档》的年轻修士，则看到了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许久，陈玄风和赵归真停了下来，他们喘着粗气，消耗的不是灵力，而是心神。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认知中的崩塌。
“撤！”
赵归真吐出一个屈辱的字眼。再打下去，他们只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两人化作两道比来时黯淡了许多的流光，仓皇逃离。
陆知行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没有追击。他身体晃了晃，也拄着膝盖剧烈地喘息起来。他的灵力，或者说“算力”，也几乎耗尽。每一次“编码”，每一次“调用函数”，都精准地消耗着他那点微薄的家底。
他赢了，但赢得并不轻松。
然而，对于整个世界而言，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足够震撼。
一个穷酸书生，一个准修士，凭借一份《开发文档》，正面击退了两位成名已久的金丹长老。
名为“效率”的利刃，正式宣告了它的威力。
亚空间内，尤玉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能撑到最后吗？他的灵力好像不够了。”
“这次能撑过去，下次就能。第一个beta测试员总是辛苦的。”古一凡的意念转向星辰之子，“把这次战斗的完整数据打包，标记为‘V1.0版实战演示案例’，在《开发文档》后面新增一个‘实战链接’，所有人都可见。”
“另外，给陆知行的账户，发放一份‘首杀’，哦不，‘首胜’奖励。他的‘法则访问权限’，可以稍微提高一点了。”
“神尊！监天阁李玄，紧急求见！”
一道焦急的讯念穿透层层空间，直接在亚空间内响起，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恐慌。
古一凡的意念体正在一座庞大的数据瀑布前，观察着世界灵气循环的实时图表。陆知行的“首胜”之后，新体系的推广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助力，灵气利用率的曲线正以一个健康的斜率缓缓爬升。
“接进来。”古一凡的指令简洁。
下一秒，李玄那张布满疲惫的脸出现在一块独立的通讯光屏上。他身后的背景是监天阁的观星台，但此刻的他全无往日的镇定。
“神尊，出事了！在南荒郡的百越之地，出现了……新的顿悟者！”
李玄的用词很谨慎，但他的表情说明事情绝不简单。
尤玉的虚影在古一凡身边凝聚，她听到了李玄的呼唤。
“这不是好事吗？《开发文档》的推广见效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
“不！”李玄立刻否定，“不是通过天道碑，也不是通过《开发文档》！他们……他们是凭空顿悟的！”
古一凡暂停了数据瀑布的滚动。
“说具体点，什么叫凭空顿悟。”
“三天前，百越之地一个偏远村落的猎户，在打猎途中突然疯癫狂笑，声称自己领悟了‘造化真解’，是超越天道碑的无上法门。”李玄快速说着，他调动了一段留影石的影像，呈现在光屏上。
画面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站在村子中央，双目赤红，神情癫狂。他双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周遭的灵气并未有任何波动。
接着，他猛地将手往地上一按。
一朵石花从坚硬的地面上“生长”出来。
但那花，是灰色的。一种死寂的，不带任何生命信息的灰色。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却毫无生机，仿佛一个精致的墓碑。
村民们先是惊恐，随后，一些人露出了向往与狂热。
“我派了两名弟子前去调查，”李玄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是研究过《开发文档》的，思路清晰。但他们传回最后一道讯息后，就失联了。”
“最后的讯息是什么？”古一凡问。
“他们说……他们也感受到了‘灰色真解’的召唤，说天道碑只是基础，这才是真正的‘天赐机缘’。他们……赞美那种灰色的力量。”李玄说完，闭上了嘴，脸上的挫败感无法掩饰。
“这不是顿悟，是污染。”尤玉的虚影波动了一下，她感受到了那段影像中透出的不详。
“准确的说，”古一凡的意念体转向主光屏，上面已经调出了南荒郡百越之地的实时监控画面，“是外部恶意脚本注入。”
光屏上，那个“顿悟”的猎户正在向村民们展示他的“神迹”。他凭空抓取，一把灰色的米粒出现在手中，分发给众人。那些接到米粒的村民，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狂喜。
另一边，几个新出现的“顿悟者”正在一片空地上进行创造。有人造出了一只灰色的鸟，它扑腾着翅膀，却飞不起来，只是在地上抽搐。有人造出了一汪灰色的水，水面不起波澜，任何东西掉进去都悄无声息地沉底。
这些景象通过天道碑的监控系统，清晰地呈现在亚空间。
“一凡，这……这是什么？”尤玉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那不是创造，那是……死亡的模仿。”
“一个很巧妙的后门程序。”古一凡的意念在飞速处理信息，“它绕过了我的世界防火墙。不直接攻击系统核心，而是从‘用户’层面入手。它给了这些‘用户’一个看似能创世的权限，但所有创造指令的输出结果，都被强制重定向到了一个……‘null’地址。所以造出来的东西都是‘死的’。”
他指着画面中那些精神亢奋的顿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