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我只是利用了规则的漏洞。”古一凡纠正道，“它说不能破坏殿堂，没说不能自己带家具进来。现在，第一步有了。”
他看向前方三十米：“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尤玉负责制造落脚点，星辰之子负责观测能量流，避开隐藏的监控节点，我来计算最安全的路径。我们自己铺一条路过去。”
这个方案让星辰之子半天没有回应。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试炼就是理解规则，然后遵守规则，在规则的框架内做到最好。而古一凡的思路，是去挑战规则的定义权。
“你的思维方式，很危险，但很有效。”星辰之子最终评价道。
三人开始行动。尤玉在古一凡的精确指引下，一个接一个地在虚空中创造出临时的混沌台阶。星辰之子则不断修正方向，避开那些肉眼不可见的规则陷阱。
他们就像三个在系统后台小心翼翼植入代码的黑客，绕过了程序写好的所有路径，在纯白的地面上，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灰色的，违和的道路。
当他们的脚踏上三十米外的实地时，那些灰色的台阶瞬间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第一谜题通过。】
水晶碑上的文字变化了。
【解锁权限：初级规则修改。】
【警告：每次使用将消耗大量神性本源。】
古一凡的联合意识中，系统发出欢呼：“老板牛逼！我们拿到临时GM权限了！”
“别高兴得太早。”古一凡的意念却很冷静，“免费的午餐，通常都带毒。这个权限，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们面前的道路豁然开朗，直通大殿的中央。而在大殿的尽头，一个由纯粹光芒和几何图形构成的人形生物，缓缓凝聚成形。
它的出现，让整个空间的秩序法则瞬间凝实了十倍。
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意念，横扫全场。
“变量已越界。侦测到非法规则操作。”
“我是秩序守卫。现在，开始执行净化程序。”
它的声音落下，整个纯白空间内的法则压迫力骤然提升。星辰之子周身的星光都黯淡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神性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解析、分类，试图将他定义为“可兼容”或“需清除”的两种数据。
“它的权限很高。”星辰之子的意念传递给两人，“它本身就是规则的执行者。在这里跟它战斗，等于和一个程序的管理员扳手腕。”
“那就让管理员的程序出BUG。”古一凡的意念迅速回应。
他没有让尤玉或星辰之子动手。任何常规的攻击，无论是尤玉的混沌熵解，还是星辰之子的星光，都属于“非法操作”，只会让对方的“净化程序”运行得更顺畅。
“侦测到非法规则操作。定义目标为‘错误变量’。执行第一阶段净化：逻辑剥离。”秩序守卫伸出一只由光构成的几何体手臂，对准了古一凡。
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古一凡。他感觉到自己与系统，与尤玉，甚至与自身神性的连接正在被强行切断。他正在被孤立，被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中摘除出去。
“老板，它的防火墙级别太高了！我的连接在掉线！”系统的声音在联合意识中焦急地响起。
“稳住。”古一凡的意念冷静得令人发指，“尤玉，听我指令。在那个守卫的身后五米处，用你的力量，创造一个‘点’。”
“什么点？”尤玉的意念中带着困惑。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点。”古一凡快速解释，“不要有任何属性，不要攻击，不要防御。就只是一个‘存在’，一个绝对的混沌，一个无法被现有规则定义的‘无’。”
星辰之子的意念插了进来：“那会立刻被它判定为最高优先级的威胁。”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古一凡的意念对两人说，“听我的，这是我们唯一的破局机会。”
尤玉不再多问。她对准了古一凡指定的位置，混沌之力无声涌出。那里没有爆炸，没有能量波动，只是空间本身出现了一个灰色的、无法被感官捕捉的小点。它不发光，不吸光，它只是在那里，宣告着自身的存在。
果然，秩序守卫的动作停顿了。它那由几何图形构成的头部转向了那个灰色的小点。
“侦测到‘未定义’高熵实体。威胁等级判定：最高。切换净化目标。”
守卫放弃了对古一凡的逻辑剥离，转身准备处理那个让它无法理解的混沌点。
远处，另外几名目睹了这一切的试炼者发出了惊疑的意念。
“他在做什么？主动挑衅那个守卫？”
“蠢货。那守卫显然是此地的机制保护者。激怒它只会死得更快。”
“不，你们看。他让守卫转移了目标。”
就在秩序守卫转向的瞬间，古一凡对自己的系统下达了指令。
“就是现在！把我们刚刚得到的‘初级规则修改’权限用掉！”
【权限已激活！老板，要写入什么规则？只有一次机会！】
“写入：【秩序守卫必须优先净化‘对殿堂秩序构成最大威胁’的目标】。”
【规则写入中……警告！与守卫既定逻辑存在冲突风险……写入成功！】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已经抬手准备抹除混沌点的秩序守卫，再一次停顿了。
它的程序被植入了一条新的最高指令。它开始重新运算。
什么是“对殿堂秩序构成最大威胁”的目标？
按照它的原生逻辑，那个“未定义”的混沌点，是绝对的异端，是秩序的天敌，理应是最大威胁。
但古一凡刚刚写入的新规则，却制造了一个悖论。谁是这个规则的写入者？是古一凡。一个能够“修改规则”的变量，其威胁性，从程序逻辑上判断，远大于一个静止不动的混沌点。
秩序守卫的身体开始出现轻微的闪烁。
它转向古一凡。判定他为“最大威胁”。
然后，它的原生逻辑让它再次转向那个混沌点。判定那才是“最大威胁”。
“转身。”古一凡的意念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秩序守卫的身体机械地转了半圈，面对古一凡。
“再转。”
它又转了回去，面对混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