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苗保亮和尚志刚平日里的作风。
马春生愈发觉得心里没底，也不再继续拉硬。
“扑通！”
他跪到地上，神态略显慌乱道：“姥爷，那您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郝明堂点燃一支烟，长吁短叹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做了错事，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此言一出，郝凤兰和马春生，齐齐变了脸色。
郝明堂揉了揉眉心，说道：“春生，你还年轻，你的路还长，老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的性格太浇灌了，这次给你一次深刻教训，对你将来有好处……”
“爸，不行啊！”郝凤兰哀求道：“现在春生已经知道错了，真住进去，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砰！”
郝明堂拍案而起，厉声道：“毁不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正路上走着，谁也毁不了他！慈母多败儿，你现在还在惯着他，才是真正在毁他！”
话音刚落，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
正是郝明堂的妻子，吴桂芬。
见到女儿和外孙在地上跪着，吴桂芬连忙加快脚步，关切道：“这是咋了这是？又出啥事了？”
“妈，春生闯祸了，您快帮他求求情吧。”郝凤兰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马春生紧忙跟着开口道：“姥姥，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帮我跟姥爷说一说，让他救救我！”
吴桂芬满脸的心疼，把马春生脸上的泪水擦掉，问道：“你闯什么祸了？”
马春生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吴桂芬听完之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这孩子啊，哪怕你看不上那个常雯花，好歹也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
“姥姥，您是不知道那个常雯花有多丑，要是真生下来，长的像我还好，要是长的像她，那还真不如直接掐死算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常雯花那么难看，你碰人家干嘛？”
“我……我是被陷害的啊，都是沈诚那个王八蛋害的我！”马春生双拳紧握，怒火万丈道。
“沈诚？”吴桂芬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郝明堂则询问道：“就是两个月前，上了市电视台，还被省里表扬过的那个小子？”
“就是他！”马春生恶狠狠道：“要不是沈诚那个王八蛋，我也不至于跟常雯花搅在一起，姥爷，您帮我搞死他！”
郝凤兰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慌。
沈诚可是掌握着她最大的秘密。
万一沈诚急眼了，把“穷家女换富家女”的故事说出来。
那她可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郝凤兰急忙说道：“爸，当务之急，还是先帮春生把事给平了！要不您先打个电话，问问常雯花家里报没报案？”
“打不了！”郝明堂一口回绝道：“马振华的事已经影响到我了，现在盯着我的眼睛太多，真把电话打出去，那是给对手送刀子。”
郝凤兰没办法，只好去求吴桂芬。
因为没能陪伴郝凤兰童年时光，吴桂芬始终心里怀着一份愧疚，对郝凤兰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
“老郝，咱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吴桂芬火大道：“马振华已经进去了，春生要是再出点事，你让她怎么活？闺女要是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一时间，郝凤兰和吴桂芬连哭带闹，哭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郝明堂气的眼前发黑，内心烦躁到了极点。
起身走到电话前。
郝明堂颤抖着手，按下一个个数字。
他有一种预感。
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他能不能平稳落地，顺利退下来，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
半个月后。
常百杭和李萍，带着儿子，搬到了楼房里。
两人选择不再继续追究马春生的责任。
而疯疯癫癫的常雯花，则被锁在家属院这边的老房子里。
对此，众说纷纭。
有人觉得常百杭和李萍两口子，用女儿换楼房，是缺了大德。
但也有人认为，这么做才算是明智之举。
毕竟常雯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人也疯了，继续跟马春生斗下去，不见得就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捞点实际的好处。
常百杭和李萍则丝毫不在意众人如何评说，又恢复到那种高人一等的态度。
在搬走之后。
最开始的几天，两人还一天过来三次，给常雯花送饭。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来的次数越来少，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最长的时候，甚至三天都不过来。
没有吃的，常雯花大喊大叫，还经常砸墙。
隔壁的住户不堪其扰，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
给常家的门上，开了个脑袋大小的洞，然后给常雯花送一些吃的。
李雪也时常去给常雯花送饭菜。
沈诚对此，倒也并不反对。
不管怎么说，好歹朋友一场。
到了这个份上，能时不时的接济一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
傍晚时分。
沈诚和李雪结伴回返家属院。
两人还没等进到大门里。
身背后便传来一道声音：“等一下！俺跟你们打听个人。”
声音听起来很含糊，就像是嘴里吃着东西一样。
沈诚和李雪同时驻足，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拄着双拐，嘴歪眼斜的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整个人显得很臃肿。
从口音来判断，应该是乡下人。
“您打听谁？”沈诚问道。
“李雪你认识不？”歪着嘴巴的中年人，哆里哆嗦地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递向沈诚，接着说道：“李雪是俺对象，长的老好看了，你告诉俺她家在哪。”
沈诚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李雪。
李雪一脸的懵，显然不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雪儿，咱院里还有第二个叫李雪的吗？”沈诚问道。
李雪白了他一眼，眉头紧蹙道：“你说呢？”
沈诚扭头看向中年男人，眼神冰冷，反问道：“你是李雪对象，那我是谁？”
中年人一愣，回道：“俺上哪知道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