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姜汤。
沈诚把李雪送回了家。
等返回到家中时,当即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见沈家栋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抽烟。
沈诚对此简直太熟悉了。
每当老爸这种状态的时候,意味着他至少得挨一顿批。
至于会不会挨打,那就看他如何去应对了。
“爸,您别告诉我,您还没消气呢啊。”沈诚嬉皮笑脸道。
他觉得老爸此刻这种状态,应该不是为了他带着李雪出去淋雪的事。
可除了这件事以外,也的确想不出别的可能。
“坐吧。”沈家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等沈诚落座后,抽出两支烟来,递过去一支。
沈诚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这是要唱哪一出。
沈家栋点燃香烟,吐出烟雾道:“你也大了,搁我跟你妈那会儿,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但时代毕竟是不同了,明年你还得去大学念书,必须得心里有数,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就算做,也得考虑到安全问题。”
沈诚一脑门问号,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沈家栋则继续说道:“你也别觉得我危言耸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小雪明年考上大学,你总不能让人家闺女挺个大肚子在学校上课,所以说……”
“爸,您先等会儿!”沈诚打断道:“这都哪跟哪啊?”
“你自己干啥了,你自己不知道?”沈家栋眉毛一挑,没什么好气道:“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很严肃在跟你谈话,你做事得考虑到后果!”
“……”沈诚。
他干啥了?
他啥也没干啊!
半晌过后。
他大概明白,肯定是被误会了。
想了想,沈诚决定还是不解释了。
就老爸现在这种状态,就算解释了也没什么用。
强行解释,说不定还得被认为是犟嘴,犯不上因为这事儿挨顿揍。
……
雪整整下了一夜。
大地银装素裹。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甚至还有些晃眼。
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突然响起的哭嚎声,打破了轧钢厂家属院的寂静。
沈诚被吵醒,下意识皱着眉头,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蒙住了脑袋。
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
通过屋里的光线,不难判断,现在也就五点来钟。
谁会在这个时候扯着嗓子哭?
蓦地,他想到昨晚在家属院门口,遇到常雯花的那一幕。
迅速穿好了衣服,他出了房门。
沈家栋和刘爱芳也已经起床。
一家三口出了家门。
站在围栏前眺望,只见院中正有一人,坐在雪地里。
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
只是那人并非是常雯花,而是李萍。
不多时,众人纷纷围拢过去。
就听李萍哭嚎道:“我不能活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开始七嘴八舌地开口说话。
“这好端端的,咋就又不能活了呢?”
“就是啊,马春生是你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往后你家的日子,不比我们过的好多了?”
“这大冷的天,你哭啥啊?是马春生不同意跟你闺女结婚?”
李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马春生那个挨千刀的,他居然给我闺女喝加了麝香的鸡汤,还骗我闺女说是保胎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麝香这种东西,就算是闻一闻,都有可能导致流产,更别说放到汤里喝了。
如果说常雯花真的喝了加了麝香的鸡汤,那么结果已经可以预见。
果不其然。
就听李萍喊道:“现在我闺女肚子里的孩子掉了,人都神经了!”
众人尽都眉头一皱,眼神当中带有明显的怜悯。
这些日子,常百杭和李萍这两口子,在家属院里一直都表现的牛哄哄的。
走路都仰着脑袋,好像处处都高人一等一样。
可谁能想到,这才得意了没几天,就出了这种事。
这或许就是乐极生悲吧……
“马春生那个挨千刀的,把我闺女毁了不说,我家那口子的饭碗,也让他给弄丢了,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李萍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那一声声哭喊,当场让不少人都跟着唉声叹气。
片刻后,李萍擦掉脸上的泪水,气愤道:“马春生不让老娘活,老娘也不能让他好过!我必须得给我闺女讨个公道,我求求大伙,帮我们家做个证!”
说完,双手合十,冲着周围人发出请求。
多数人都点头,表示答应。
沈诚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楼道口。
只见常雯花跑出来,在院子里玩起了雪。
她的脸上满是笑容,还用充满童真的语气道:“小皮球,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
沈诚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常雯花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过于贪婪。
“常百杭,你个死人,怎么把闺女放出来了?”李萍厉声吼道。
众人则把李萍搀扶起来,然后把常雯花送回了家。
刚刚丢掉工作的常百杭,显得有些自暴自弃。
把卧室的门反锁,在屋里睡大觉。
李萍只能一个人报了案。
与此同时;
装潢精致的房子里。
郝凤兰跪在郝明堂面前,泪流满面道:“爸,振华已经进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就这么一个外孙,不能再让春生也住进去了啊。”
说完,抓住身旁马春生的胳膊,说道:“春生,赶紧跪下,求你姥爷救你!”
马春生冷哼一声,显得不耐烦道:“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常雯花那个丑八怪,是苗保亮和尚志刚喊到饭店的,鸡汤是厨子做的,我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怎么可能找到我头上?”
“天真!”
郝明堂气的胡子乱颤,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茶杯倒下,茶水泼洒在桌面上,流淌一地。
“你以为办案的是吃干饭的?”郝明堂怒气冲冲道:“你找的那两个人,你就百分百确定,他们不会把你出卖了?就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稍微一吓唬,做的坏事全都得想起来。”
马春生脸色一变,眼神当中的自信,如同潮水一般退散。
经过郝明堂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把问题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