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筹备吧,等我伺候完大儿媳妇就回娘家一趟!”
周延元郑重答应。
过会儿沈卫国出来,两人便走了。
沈卫国这会儿走路还走不太好,虽然不需要要人背着,但是也要搀着走。
他倒是想留在这里跟杨槐花一起,可是自己身子都不爽利,留在这里不是给于桂芳添乱吗?
因此还是回去了。
路上周延元对他吐露了自己想要开猪厂的计划。
沈卫国陷入沉思。
“你真的觉得能赚钱?”
“对——县里的黑市为什么屡禁不止,为什么人们宁愿多花钱都要去黑市买?那就说明现在的供应根本没办法满足人们的需求,那我们顺应需求而生,本就是正常的,若不是猪厂被抄上头甩手不干了,这个机会也落不到我头上。”
沈卫国被说动了。
“等我的腿好了,我还干!”
累是累,可是花在老婆孩子身上,能看见他们幸福的笑,沈卫国觉得一切都值了。
人活一辈子为什么呢?连这点苦都不愿意吃,连这点险都不愿意冒,还要让自己在乎的人苦哈哈的过,为什么呢?
这事,便定下了。
杨槐花还是年轻底子好,在沈家一切又舒心,不比那小慧受磋磨身体差,很快便回了大队。
于桂芳第二天就回娘家去了。
猫冬的时候,又没有什么农活要干,能干回老本行就算是于姥爷都很开心,但是心里却有些怕。
“会不会被抓?”
“这个谁都说不准,爹,您年纪大些,若是真想去,也不要日日都去。”
于姥爷去琢磨琢磨去了。
梁子却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去!”
大舅妈急忙道:“你疯了?万一被抓了你怎么办?”
“喜儿那对象难道就不怕被抓吗?到时候他是主事的,抓了更严重,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小慧并没表示反对。
沈家对他们的恩惠不小,这件事又并非是需要他们亏什么才能去帮忙的,反而让他们又能报恩又能赚到钱,那为什么不?
儿子表示要去,大舅也没有什么好想的。
亲妹子既然肯来说这件事,总不会是要害他,只不过……
“我家老二能去吗?”
大舅犹豫道。
大舅妈又说:“你是老糊涂了,老大被拉下水了,你还要把老二也拉下水!”
“别在这胡咧咧!老二都成什么样子了,不给找个事干,迟早成老酒鬼!”
大舅一把搡过大舅妈,眼神十分严厉,现在老二因为媳妇黄倩倩被抓走的事情日益消沉,就连孩子都是他们领回来管教了。
满福这小子,也因为亲妈的事情变得不再像从前一样,勉强也能算乖巧了。
大舅妈开了开口,最终悻悻不敢说什么了。
于桂芳摇摇头,“老二这个状态不合适。”
大舅叹息一声,不再提这事。
最终三代都表了态,都是想去的。
其实大舅妈心里也意动的很,她刚嫁进于家的时候简直就像嫁进了福窝窝,往年是一年到头吃一回肉,在于家却是隔三差五就能吃一回。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于姥爷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屠户?
经他手杀的猪一点儿浪费都没有,全都能给拾掇的干干净净。
由此,家中的肉能少吗?
于桂芳得了亲人准话,又安慰道:“这个世道我们乡下人就是不容易,大家干这活,小心一点儿就是了,别的不怕,只要躲得快什么事都没有,那些公安也不会想赶尽杀绝的。”
她这话说出去,于家这三个男人心里就更蠢蠢欲动了。
本来就是屠户嘛,胆子能小了?
这边儿说完,于桂芳吃过午饭便不停留,直接回家去了
沈晚喜上午在家做家务,陪着阳阳玩,吃过午饭于桂芳回来,她便去要去周家上课。
“喜儿,你跟小周说一声,成了。”
“什么成了?”
沈晚喜懵懵的。
于桂芳挑眉,“他没告诉你啊?”
“没啊,白天就上课,没瞧见他人……”
她疑心周延元又去找活干了,也就没问。
“自个儿问去!”
“那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沈晚喜应了声便带着白糖糕走了。
卜庸教两个听话的小姑娘,那是十分自得其乐,更何况沈晚喜是读过大学的人,虽说已经好久没看教科书了,可是底子还在,这学习就跟复习一样,很快就上手了。
卜庸不住赞叹,“若是高考重新开放,喜儿非得考上最高学府不成!”
“那周哥呢?”
沈晚喜忍不住问,周怀珠也昂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卜庸。
“他也没问题,老杨这几年给他教得挺好,到时候你俩一起上大学!”
“老师,你真觉得能上大学呀?”
卜庸被问住了,他觉得有啥用?
“能吧,咱们国家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吧?”卜庸咂摸了下,“好好学吧,学习是不会有错的!”
吃过晚饭,卜庸带着白糖糕去找杨士铭唠嗑,余下的就周家祖孙和沈晚喜分吃。
“奶奶,周哥是去干什么了?白天见不到人。”
天黑得早,她往常都没留下等周延元。
“快回来啦,我也不大清楚,等他回来你问他了再告诉我好吗?”
“好呀!”
沈晚喜跟周怀珠听周奶奶讲故事,听着听着天就彻底黑了下去。
周延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奶奶身边儿一左一右,像两只可爱的雏鸟一样环绕,唇角便不自觉弯起。
“回来了?吃饭去!”
周奶奶一抬眸便看见他了,起身又说:“好啦!喜儿在这里等他吧;怀珠,你去洗漱,回到房间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的功课,早点睡身体才能长好。”
周怀珠很听话就跟周奶奶走了。
周奶奶走,自然是想给两个年轻人一个不拘束的环境,沈晚喜也没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乳燕投林般撵过去。
“周哥你去干嘛了?”
周延元把锅里热的饭菜拿出来,“干活去了。”
“干什么活?我妈说让我转告你成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延元手一顿,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沈晚喜说,看于桂芳如此态度,想来是不打算瞒着的。
那他就算怕沈晚喜担忧,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喜儿,我就在后山里开了个猪厂。”
他们这群山连绵,深山是不会有人去的,正好这个地方距离县里以及他们大队也不远,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沈晚喜瞪大眼睛,“什么猪厂?你之前做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