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喜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郑涛师父十分体贴道:“我先出去等你。”
他走了,郑涛才说:“我没有看见你们大队的人,所以如果你想问的人是你们大队的,那应该没有。”
毕竟是搞出这么大一个黑猪厂,影响力太大了,说不定主事的那些人都是要抓起来判刑的,能透露出这些已经是郑涛人好了。
他说完这些话,沈晚喜确实松了一口气,毕竟郑涛是见过周延元的,若是他说没有丰收大队的人,那应该就是没有的!
“谢谢你!”沈晚喜十分感激。
郑涛微笑着摆摆手,“那我先下乡去了。”
就算成不了对象,总不至于结仇,与人为善嘛。
沈拥军走上前道:“这个公安透出的消息能叫我们安心了,不然我们回家一趟看看情况?说不定他们这会儿也回去了!”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晚喜担忧道。
兄妹二人骑着自行车回去了,然而回到家便发现家中大门紧闭,开了门也是空无一人!
“怎么连妈都不在?”
沈爱农要忙很正常,但是于桂芳一般都会在家的啊!
实在弄不清楚,沈晚喜就去办事处问她爸去了。
“你大嫂提前发动了,你爸骑着三轮车给你妈跟你大嫂送医院去了,阳阳在我家呢!”
沈大伯回道。
“提前发动?”沈拥军跟沈晚喜对视一眼,皆是担忧。
既然家中无人,那大哥肯定没回来。
周延元呢?
二人又去了周家。
门一敲,立马就有人回了,“谁呀!”
沈晚喜听了便道:“怀珠,是我!你哥回来没有?”
周怀珠连忙开了门,松了口气说:“回来了回来了,嫂子,你大哥也在我家!”
这下沈拥军跟沈晚喜心中那颗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下来了。
两人进去,周怀珠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又把门关上了。
这会儿卜庸不在家,估计是去牛棚跟杨士铭唠嗑去了。
沈拥军这是头一回进周家门,颇有些好奇,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冒犯。
周怀珠还是很有几分畏惧生人,但知道他是沈晚喜的哥哥便鼓足勇气给他倒了水:“哥哥,你喝水!”
“谢谢你!”
沈晚喜直奔周延元房间,门一开,周延元裸着上半身正要套上衣呢!
头发还是半湿的状态,上身肌肉虬结,一用力便鼓起,不至于夸张,却很有男色魅力。
两人一对视,皆是脸红了。
“喜儿,你哥腿伤了,我奶奶在给他包扎呢!”
周延元慌忙穿好上衣说。
沈晚喜连连点头,“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找过去的时候,你大哥跟厂里其他没被抓到的人都躲在一个斜坡下面……”
沈卫国在躲去斜坡时摔伤了腿,划了很长一条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太大,乃至于一动就很疼得要命。
周延元过去的时候,斜坡下面躲起来的人都走了,就一个养猪的大师傅陪着沈卫国,算是有情有义了。
周延元跟那个养猪大师傅表示感谢,随后便背着沈卫国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这伤却又不敢去卫生所,担心县里排查过来会找上门,于是只好绕着路躲过别人的视线带回家让周奶奶处理。
“我陪你去看看他!”
周延元说着,两人便相携过去找沈卫国。
周奶奶年轻时什么都学一些,家中甚至还有专为女眷看病的医女,所以普通外伤也知道该如何处理。
等二人过去时,沈卫国的伤口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马上就可以包扎了。
周奶奶回过头看他们二人过来,“放心吧,伤口不深,被石头划破的也问题不大!”
说到底只是皮外伤,没有被抓起来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周奶奶起身时捶了捶腰,“好啦,我就先出去了。”
沈卫国连忙说:“谢谢周奶奶!”
周奶奶慈蔼笑笑,便离去了。
沈晚喜坐下,“大哥,大嫂提前发动,被送去县里生孩子了,你晓得吗?”
沈卫国睁大眼睛,“什么?怎么会提前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去了医院,应该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目前首要是把自己身体照顾好!”
沈卫国点点头,尔后就一脸感激的看向周延元,“今天真是辛苦小周了,若不是你过去,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大师傅肯定是背不动我的!”
“应该的,大哥别说客气话。”
沈拥军或许是得了周奶奶的话,这会儿也进来了。
“没事儿吧?”
他探了个头,见没别人,就大大方方走进来了。
“没事,养养就好了。”
沈卫国回道。
“这回可真是运气不好,你说你们那猪厂的人会不会把你们这些逃走的招出来?”
沈拥军感叹,尔后又问。
“应该不会,在进去干活的时候大家都有这个共识了。”
周延元说道。
想要在这样的世道里赚钱,得胆大,也得心细。
这样的信任不易得,但是踏踏实实做,大家都能赚到钱,没有人想害人的。
沈拥军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小子倒是运气好啊,去了趟市里躲过去了。”
沈卫国也笑着说:“那确实,谁知道就是今天会出事呢?”
“是喜儿运气好,我要是不跟她一道走,昨天还是会过去的。”
既然基本上确定无事,那大家的心情便都放松了下来。
“这猪厂怕是不行了。”
放松后,沈卫国突然遗憾说道。
沈拥军叹息似的“哎哟”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猪厂呢?”
“不是,是没这种来钱快的收入了。”
沈卫国十分可惜;他做工的时间是一整夜,要比周延元更久,所以他拿的工钱也更多。
只不过是周延元胆子大,投资了一把才赚到那么多钱的。
周延元听了他这话沉默了。
他在回县里的车上还跟沈晚喜说攒够了钱就搬去县里结婚的,可是现在来钱的路子却断了……
沈拥军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也能感受到兄弟养家的不易,闻言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