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珠都好久没有到过这种凹凸不平的路了。
“县城以及乡下经济发展不起来,没钱修路,以后慢慢会好的。”
“嫂子,我这电影有没有片酬给我?”
“当然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有的话,我就把片酬捐出去吧,也算是回馈家乡。”
沈晚喜闻言便笑了,“不用你,你赚的钱自己好好留着,我跟你哥有,乡里到咱们大队的路我们已经修了,你回去就看的到了。”
“我以后也要跟你们一样,赚钱再回馈社会。”
“你是做学问的人,不一定靠赚钱,只要做出对国家大方向有帮助的事情,就是无上的功德了。”
“嗯嗯,我知道了。”
周怀珠对嫂子有一点盲目崇拜,嫂子说的话她都牢记于心。
到了县城也没急着去乡里。
“才三点多,我们赶最后一班车回乡,现在我们去一趟国营商店买点东西吧。”
“行。”
买了些日用品,毕竟俩人就带了衣服鞋子,其它的也不是很看得上眼了。
于是又跑去国营商店买了一笼肉包子,这才前往车站。
“好几年没回来,感觉县里变化还挺大的。”
周怀珠好奇的打量着,街道虽然大体上没变,可是街道却热闹多了,开了许多新的店铺。
“往后咱们国家的发展会越来越快,一定会更好的。”
突然,姑嫂俩闻到了肉香。
“我们俩看看去吧,晚上回家还要做饭,估计是没空的,不如买回去吃。”
沈晚喜提议道。
“好呀!”
周怀珠在国外的时候也没自己做饭,都是吃食堂,要么就去外面的餐厅吃。
能不做饭当然是最好的。
“北京烤鸭?”
沈晚喜瞧这这招牌笑出声来。
这店面不大,香味倒是很足,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买了。
沈晚喜和周怀珠连忙也排上队。
“生意这么好,肯定不难吃。”
排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轮上她们俩了。
“老板拿两只烤鸭。”
沈晚喜笑着说。
“那不行哦,一个人只能买一只!不然后面的人不够买啦!”
周怀珠就探出头来,“老板,我们两个人呢!”
“好了,你稍等!”
拿了两只鸭出来,那老板熟练地切片拆骨。
沈晚喜就跟他搭话。
“老板,你这是正宗的北京烤鸭吗?”
“当然正宗了,我专门去北京学的回来的。”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好了好了,你们的烤鸭!”
打包好之后沈晚喜接了过来。
“闻着是蛮香的,看上去好像跟在北京吃的也没什么差别。”
“咱们回去吃吃就知道了——怀珠你先吃点儿吧?回家凉了以后味道不一样,咱们在加热也不如现在好吃了。”
“那嫂子你也吃!”
两人浅尝了一些,发觉跟北京吃的味道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在这样的小县城倒也不错了。
终于坐上了回乡的车。
今天是工作日,车上倒不太满。
路途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司机猛地一下急刹,震醒了车上犯困的人。
“怎么了这是?”
“师傅你开车注意点呀,车上这么多人呢,撞到了咋办?”
“哗啦”一声,车窗玻璃被敲碎了。
“把门打开,不打开我就把你车窗玻璃全敲碎!”
这里的人纷纷向外看,竟有几个蒙着脸的年轻人,言语凶狠,手上皆拿着锤子和西瓜刀。
“师傅不能开不能开,快开走!”
“这些人是抢劫来了呀!”
那师傅哭丧着脸,“开不了呀,前面有人挡着,我要开了就撞过去了,会死人的!”
“他们拿着刀呢!难不成你让我们死吗?”
“就是啊,快开车!”
“砰砰砰”又是几声,车窗玻璃都碎了。
“都他吗给老子闭嘴!谁现在再说一句,我上去就宰了你们!”
那人用西瓜刀在车身上连砍了几刀,凶狠极了,这一下把车上的乘客都镇住了。
“别费劲了,车前面我们已经撒了图钉,你往前开也开不走!”
“好汉饶命,你拦下我们是为啥?不要杀人呀!”
那师傅颤抖的声音,同他们说话。
“没事杀什么人呐?抢劫!懂不懂?快把门给老子开开!都特么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沈晚喜数了一下,这一车包括司机和她们俩一共有十四个人。
这其中绝大部分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有少部分才像她们这样是从城市回去的。
唉,真倒霉,怎么就遇上截道儿的了?
司机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了,那四个年轻人上来了三个。
司机开始一个一个的往后搜。
“好汉,我就是个上班的,开车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
领头的那个年轻人对司机上下其手地搜了一遍,还真没发现什么东西,于是就盯上了他手腕上的表。
“拿来吧你!”
“这个不能摘这个不能摘,这是公家给的,我要赔的!”
那司机挣扎着不肯给他。
“你要赔关我什么事,再不拿来,我一刀把你手砍下来!”
绑匪举着明晃晃的西瓜刀威胁他。
司机还是怂了,老老实实地将手表摘下来给了他。
沈晚喜见状叹了口气。
这些人有刀就不说了,满车青壮加起她们俩和司机来也不超过七个。
更别说都还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了,这些人有刀和锤子,真是想砍谁就砍谁,根本拦不住啊。
有了司机起头,后面的人都怕被砍,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财物拿了出来。
沈晚喜和周怀珠也不例外,现在没人能救她们,损失点财产也就算了。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这是我儿子才给我买的!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把这六块钱拿走算了吧!”
一个中年妇人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满眼恳请。
“老子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不把这个耳环摘下来给我,我就上手扯!到时候烂了耳朵我可不管你!”
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有办法,那中年妇人还是把耳环摘下来了。
“我没啥值钱的东西……”
一个年轻男人被威胁。
歹徒搜了身,发现他还真没东西,于是说:“你这上衣不错,脱下来给我!”
年轻男人认命了,反正也只是损失一件衣服而已。
“啥?你最值钱的就这么一袋子绿豆糕?”
“嗯……我攒了一个月的鸡蛋去城里买的,我孙子还在家等着呢。”
一个老妇畏缩的说。
“卖鸡蛋剩下的钱呢?”
“没有嘞……”
“死穷鬼!”
骂着人家穷,他还是把那一盒绿豆糕抢走了。
那老妇人心疼地抹眼泪,又不敢说话。
周怀珠气得都发抖,“这些人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