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暖腹部绞痛得越来越厉害,靠着椅背,长长吁了口积重的郁气。
员工见陆心暖根本不搭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嗓门陡然变尖:“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前辈和你说话,你是装聋还是装瞎,听不见是吗?谁教你的这么没礼貌?”
陆心暖抿紧唇线,极力控制着来自胃部的反酸,还是没搭理员工。
其他员工见状,也纷纷表示出对陆心暖的不满:“这战家未来少奶奶就是不一样,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和咱们装派头了。也不知道拽给谁看呢?”
陆心暖沉沉合上眼,对众人的声讨置若罔闻。
一名脾气暴躁的男员工见状,提步走过来,猛地一踹陆心暖的椅背:“前辈和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在这里装什么死?”
陆心暖咬咬牙,她最讨厌人家动手,言辞尖锐怎么样都好,但先动手的都是王八蛋。
她撑开眼,手捂着腹部,对男员工冷冷道:“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就这点素质?”
“素质?”男员工两手揣入裤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冷笑,“前辈说话你听了吗?不听还要辱骂你前辈,你家里是没有人教你什么是礼貌待人吗?一个新人而已,凭什么对前辈趾高气昂的?”
真是会颠倒是非……
陆心暖狠狠白他一眼,没想再和男员工胡搅蛮缠。
“就凭她是战家未来的女主人。”
恰在这时,战九枭凛冽的声音蓦然出现在陆心暖身后。
员工们悻悻然,立刻坐回原位,忙活自己的工作,也不寻衅找茬了。
陆心暖怔忡,转过眸子,与战九枭投来的视线四目相对。
男员工局促地不知道该回到工位继续工作,还是该应对战九枭接下来可能散发的怒火。
战九枭一手揣着裤袋,提步走过来,身上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面色虽然有些疲倦,但仍不影响独属于他的那份冷漠倨傲。
“你怎么过来了?”
陆心暖抿了抿唇,撑着疲倦的身体,勉强打起一丝精神。
战九枭沉了口气,蹙眉:“跟我回家,这幅样子怎么上班?”
“可是……”
陆心暖犹豫,其实也知道自己大概撑不下去。
“没可是。”
战九枭霸道专横的劲儿又上来,突然一躬身,打横抱起陆心暖,就朝设计部外走去。
陆心暖面色窘了窘,但由于身心过于疲惫,最后还是挂着战九枭的脖子,乖顺地跟着他离开。
自己这幅状态确实不好再上班,陆心暖暗道自己不争气。
男员工被无视了个彻底,悻悻地抹了抹额角的汗,回到工位上,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行走在长廊上,赛琳娜恰好迎面走了过来,见战九枭打横抱着陆心暖,双手环胸,没好气道:“战总,你就算秀恩爱,也挑个地方吧?这里是公司。”
陆心暖撑了撑眼皮,也觉得影响太不好,便挣了挣要下来。
战九枭手臂没动,甚至将陆心暖钳制得更紧:“她生病了,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我带她去医院。还有,管好你设计部的员工,不要什么事情都传到总裁办的耳朵里。”
赛琳娜:“……”她眼角一抽,耸耸肩,给战九枭让开道,“记得好了来上班,我亲自教你做手工装饰。”
陆心暖萎靡的神经登时一挺,揪住战九枭的衬衫:“我知道了,我休息休息就回来。”
战九枭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公司。
武胜随后跟上,开车带着陆心暖一同去了医院。
秦勉帮陆心暖弄好吊针,安排好住入了病房,对一旁面沉似冰的战九枭说:“行了,你也别着急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昨天惊吓过度造成的,这人一旦心理压力过大,很容易身体方面也会出现问题。”
战九枭淡淡瞥他一眼,朝秦勉挥挥手:“行了,这里不用你操心了,下去吧。”
“……”秦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战九枭,你卸磨杀驴是不是?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战九枭斜眸看他,目光森冷:“有话一次性说完,不要总是等人问。”
秦勉抿了抿唇,睇了眼已经陷入沉睡当中的陆心暖:“肠胃炎要是不注意就会变成慢性病,到时候忌讳的东西很多,这两天你就安排她住院吧。等身体好一些再回去上班,这病没个两天好不了的。”
“知道了。”战九枭冷漠地拢回视线,又抬手看一眼腕表,“一会儿你找个护士来照顾她,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秦勉眯眸,当即抓住战九枭的胳膊:“战九枭,你别告诉我,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去见那个女人。”
战九枭蹙眉,一把抽开秦勉的手,面色沉冷:“我很忙,没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这话模棱两可,秦勉和武胜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战九枭什么意思。
等战九枭‘砰’地一声关上病房的门,秦勉随后也跟了出去。
武胜只能在病房中照看陆心暖的身体。
病房门关上几秒之后,陆心暖缓缓撑开疲倦的眼,目光中阴晴明显,晦涩难耐。
武胜见状走过来:“陆小姐,你醒了,身体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陆心暖木然地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和武胜在说:“他去见那个女人,哪个女人?”
武胜一愣,唇线抿了抿。
按道理说,上司的感情轮不到他来置喙。但陆心暖这幅样子又实在可怜,武胜便想安慰她两句:“陆小姐别胡思乱想,情侣之间应该相信对方,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陆心暖还是像个机器人似的点点头,随后,像是累极了,便重新闭上沉沉的眼。
刚刚战九枭和秦勉之间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身体的折磨加上思绪的颓废更让陆心暖的心情不断感到消沉。
只是她又一想,胡思乱想太多的话,对自己的身体恢复也不好,没法好好上班。于是,她便强逼着自己,没多一会儿,人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