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绿茶的味道。”
“小三儿嘛，普遍行为——”
“干点什么不好，非插足别人的感情，真不要脸。”
看到最后，陆心暖竟有些神清气爽，尽管抨击苏然的评论并不多。
石悦一直闷不吭声地吃着饭，从头到尾都很拘谨的样子。
陆心暖放下手机，盯着石悦吃饭鼓起的腮帮，温声笑了笑：“怎么在我面前还是这么拘谨，不是说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嘛。”
石悦腼腆一笑，眼睑翕动，语气有些惆怅：“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在制衣车间工作那么久，结果很多设计图都不会裁剪。”
“不急，谁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陆心暖被破格提升为设计师，身上也蓦然有了领导者的气势。
她今天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连体西服，脚下蹬一双黑色暗纹高跟鞋，马尾拢在身后，整个人比石悦最初见到她时，干练极了。
石悦盯着陆心暖身上的衣服沉沉发呆：“你这衣服很贵吧，我以后要是能做出这样款式的衣服就好了。”
“会的。”陆心暖给石悦夹了个荷包蛋，鼓励着她，“一定会的。我当初也就是在学校里勤奋一些，那时候还不如你呢。能破格提升为设计师，纯粹也是运气好。”
石悦赧然地笑笑：“你怎么可能不如我呢，你过去的设计稿我看了，充满了灵气，虽然我画不出来，但我相信那绝不是勤能补拙的结果。”
陆心暖冲石悦挤挤眼：“别拍我马屁，我会骄傲的。你只要努力，赛琳娜一定也会看重你的。”
“嗯，我一定努力。”
石悦掩唇笑起来。
下午上班之前，陆心暖接到沈灵的来电。
沈灵的声音噙着明显的的兴奋，那边似乎刮着大风，应该不在京都城：“暖暖，我拿到记者证了。”
陆心暖一怔：“小灵儿，你不是……”
记者证可是沈家一直避讳的东西，沈灵怎么拿到的？
疾风吹乱沈灵兴奋的声音，裹挟着丝丝惆怅：“这件事情是我瞒着我父母偷偷做的。上学期其实我就悄悄转了系。暖暖你说的没错，新闻才是最适合我的职业。”
陆心暖没想到沈灵静悄悄就做了这个决定，她佯装嗔怒，不满道：“连我都一起瞒着？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灵勾唇笑笑：“我这不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吗？考不过不是被你笑话吗？不过咱们说好了，不许告诉我爸妈。”
“还惊喜，是惊吓吧？”陆心暖无奈地摇摇头，“我可以不告诉他们，但你拿到记者证之后呢？一旦你做了记者，必然要出镜，你父母迟早会知道的。”
“没事，先斩后奏嘛。”沈灵不以为然，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高兴，“暖暖你猜我打算去哪里实习？”
陆心暖抿了抿唇，自从沈灵陪同战北城一起出现在昨天的慈善晚宴时，她心头就已经有了答案：“战氏，对吗？”
“没错，我终于可以去和你作伴了。”
“是为了战北城吗？”陆心暖又问。
沈灵愣了愣，声线逐渐缥缈：“我是为了我自己，暖暖。”
“小灵儿……”陆心暖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当下的处境，还是忍不住劝说两句，“我希望你不要变得和我一样，将来承受太多的舆论攻击。”
战北城的为人她并不了解，但这个人一定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沈灵靠近他别有目的。
他怎么样，陆心暖没那么在乎，但沈灵未必就能玩得过战北城。
“……我没事的，暖暖。”过了良久，沈灵幽幽地出声，“有些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我只想给过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陆心暖心知再劝阻没用，毕竟是沈灵自己做好的决定，叹了叹，她一转语锋：“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感觉风很大？”
“哦，我来南方了。”沈灵重新挽起笑容，“这里的洪涝灾害很严重，我想先建立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从报道社会新闻开始。没有一点基础，战氏也不会招聘我，对不对？”
陆心暖点点头，揉揉疲倦的眉心：“那你多注意自身安全，千万不要逞能。”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贴心的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沈灵的手脚之快出乎陆心暖的意料，她几乎可想象，这样努力的沈灵将来会有怎样的一番成就。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沈灵为什么一定要进战氏？之前她也试探着询问过，但沈灵的态度一直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讲。
能让沈灵唯一记挂的就只有她父母当年的冤情，那件案子她多少知道一些，战氏并未参与过投资。
回设计部时，陆心暖迎面盯上行色匆匆的战北城。
她没顾影响，提步上前，横臂将战北城直接拦住。
战北城的助想劝解陆心暖离开，被战北城抬手制止：“你先去准备，我一会儿就到。”
“是。”
两人找了处咖啡厅坐下，面对面。
战北城笑眯眯道：“小嫂子，找我有事？”
陆心暖轻咳一声，手指摩挲咖啡杯一瞬后，沉沉说：“话我就单刀直入了，沈灵要进战氏新闻局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是我一手安排的。”战北城依旧浅笑，但目光俨然不是刚刚那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我知道小嫂子你想说什么，但沈灵的决定你能干涉得了吗？”
陆心暖蹙眉，不是很喜欢战北城此时的态度，但毕竟这是在公司，她也不好当众驳斥什么：“我无权介入沈灵的选择。我只是好奇，二少应该清楚沈灵靠近你别有用心，却肯帮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战北城抿了抿唇，笑得桀骜：“目的嘛，暂时还没想好。”
“……什么意思？”
“小嫂子。”战北城叠起修长的双腿，淡然一笑，“我对沈灵的确有意思。如果她想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我完全可以配合。”
陆心暖眯眸，几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战北城了。
这样成熟稳重的战北城陆心暖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她明白之前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种种仅仅只是表象。
“我不是很明白。”陆心暖摊手，“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谈感情，二少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战北城挑了挑眉，目光转向玻璃窗外，眺望远方炙热的太阳，丝毫不觉得那阳光刺眼。
良久，他启唇：“小嫂子一定要追根究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