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心悦你了？！”
颜南星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侧脸别开江心白的视线。
“那你为什么要……”
后头的话江心白自己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就这样站在后院中相顾无言，各自脸红。
颜南星紧张的用手绞住衣摆，闷头不做声。
而江心白却在心底想，自从认识颜南星起，她就鲜少有这幅安静的模样，还挺可爱。
这样想着，就连自己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都没发觉到。
但这个笑意却被颜南星看到了。
还给误会了。
毕竟他前脚才刚把那个沈烟萝给折腾走，那下一个可不就是她颜南星么？
嘶……
颜南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犹如走马观花般地一一闪过些什么。
却没有任何一个可行的办法。
在拿不清江心白态度的情况，她目前唯一的机会，恐怕只能……
思及此处，颜南星的身体快过脑子，先一步朝着江心白跪下。
“大人！先前之事的确是小人错了！但请大人相信，小人却有苦衷，绝不是单纯的为了吃大人的豆腐！”
——虽然手感的确不错。
话音刚落下，江心白就左顾右盼，等确认周遭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他人后，这才正了正脸色。
“放肆！”
江心白忍不住爆喝一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上去仿佛是动了大怒。
颜南星更是跪着抖了一抖。
要是江心白真的不把她留在身边的话，下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机会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男人负手而立，他表面看似是动了怒气，却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的耳尖，怕是已经攀上了点点红晕。
他从未和一个女子如此亲近过。
从未。
颜南星还是第一个近身对他做这种事的女子。
起初江心白对待此事是恼怒的，是羞耻的，是生气的！
可次数多了之后，每回追寻颜南星而不得更是弄得他神经崩了又散的折磨。
而她现在却主动入主自己的麾下，叫人看不清猜不透，也十分好奇。
江心白发觉自己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想要了解这个女人了。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江心白好奇归好奇，却因为不受把控的缘故，又十分担心。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以他的性子，不管是什么，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江心白思考地越久，颜南星跪在地上就越难捱。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未知的恐惧往往给人带来一种煎熬感。
越是不知道就越难捱。
更何况颜南星本来就得罪了江心白。
而他又是越江郡王，掌管整个总府衙司的人物！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好惹的？
可颜南星偏偏就是招惹上这种人物了，自己的变身之症又有大可能和他有关，是躲也躲不得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人饶命，无论大人让小的做什么，小的都答应！”
颜南星虽然和江心白有过几次别样的接触，但毕竟不了解他的为人，根本不知道对于这种事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所以只能以常用方式去对待。
只管认错就是了。
“哦？”
江心白闻言挑眉，故意反问颜南星道：“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愿意？”
颜南星伏在地上磕头，沉声回答：“小的愿意！”
江心白失笑。
颜南星这话，他自是不信的。
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留下她，就不会再临时反悔。
只是该有的考验还是得有。
他总府衙司可不留闲人吃饭。
“行了，跟我来吧。”丢下这句话后，江心白抬脚往走廊深处走去。
颜南星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起身跟上。
……
江心白带着颜南星走进暗牢，里头放着两具无头尸体。
隔着门栓，颜南星的脸色变了又变。
“城内近日已经出现两起受害人被砍了头颅的案子，作案手法基本一致，都是先奸后杀。”江心白自顾自地介绍起屋内的两具无头女尸。
“我不是私心故意要气走沈烟萝，而是她自己本就不适合来我麾下做随行大夫。”
“我公门中人所行之事本就非同一般，她那样世家出身的女子，连杀鸡都不敢抓鸡都怕，又怎么可能会好好面对尸体？”
譬如这两具，生前受辱，死后更是惨烈的。
“她或许确有医术天赋，却不是我要找的人。”
“身为医者，却为身份自持优越，拿鼻子看身份不如她的人。”
“这样的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技艺，都不适合成为我总府衙司的随行大夫。”
颜南星默声听着也不接话，其实早在她第一眼见到沈烟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些猜想，只是彼时的她根本不了解江心白，还以为这位越江郡王会有什么大动作来打发沈烟萝呢。
结果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用那么朴实无华的方式。
只是……
他为什么还专门同自己解释一番？
颜南星为此感到一丝不解，但又很快被心底的另一番说法给击溃了。
横竖这位江大人也不是一般人，他如何想或是如何打算都自有一番道理才是。
嗯，一定是这样！
但江心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专门和颜南星解释这么多，只是走到这里，忽然想这么干，于是就这样说了。
“颜南星，我这里不养闲人。”
江心白再次重复，也算是给她敲响一个警钟。
朝廷的公响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行走在他江心白麾下，必得是真正为朝廷为百姓做了实事的！
谁都不能打破他的这份坚持。
“我不管你接近我是有什么打算和图谋，既入了我的麾下，那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到这个，江心白的心可就没有再有先前那些似有若无的情绪了。
朝廷百官人多势众，贪污偷懒之事比比皆是，他做不了那么多人主，却可以从自己做起。
他把话跟颜南星说开最好，省得以后或许存在的某些扯皮。
到时候可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大人！小的别无他想，只是想有份稳定收入，再跟着大人身边学些更多的本事罢了！”
“至于大人嘱咐之事，小的明白，明白！”
颜南星连番保证道。
反正她既然来了这里，若是江心白肯留下她的话，她自然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事。
只是她自己的变身之症也是需要好好查探一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