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欠他什么，真是烦得很！”这话说着，颜南星忍不住拿筷子使劲插/进面前的包子里，狠狠咬下。
一想到江心白方才那些没头没脑又古怪至极的态度，她就烦透了！
恨不得江心白此刻就如这坨任人宰割的包子躺在她的碗里，任她吃他的皮，他的肉！
这样想着，颜南星又狠狠咬了一口碗里的包子，用力咀嚼。
霖落看不懂颜南星的内心戏，却能做解语花帮颜南星缓解郁闷。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件一件来说？”霖落伸手轻轻拍了拍颜南星的背部，温声细语地引导她。
还别说，这法子对颜南星是十分管用的。
她本身性格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霖落这样的法子正对她的胃口。
“好，就听你的。”颜南星乖乖应下，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霖落点点头，直接抛出整件事情里最核心的问题：“姐姐你实话和我说，你对商统领……究竟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颜南星嚼碎嘴里的肉包子，又喝了一杯清茶压下油腻的味道后，这才缓缓开口回答道：
“我说实话哈！”
“其实商统领吧，他相貌好性格好人也不错，但是我不是觉得他不好啊，而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没有那种话本子里写的什么悸动的感觉，所以咱们两个肯定不合适！”
颜南星长这么大还从未喜欢过谁呢，所以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能依据自己看过的话本子和吃过的瓜来揣摩。
至少她是很明白自己的心的。
颜南星认真回想了自己和商别离每次见面的画面。
似乎……都没有话本子里所说的那种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跳的感觉。
而且她和商别离每次相处也是大大方方的，全然不是话本子里描述的那些……
这应该就是不喜欢吧。
颜南星实话实说地和霖落分析了一阵，最后还是得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商别离的结论。
“那姐姐手里为什么会有那个发簪？府里人都说那是你们之间的定情性物……”
霖落这话一出，颜南星立刻又炸了！
果真是谣言害人不浅，未经证实就传得这么可怕，真是颠倒黑白不分青红皂白！
“当时！大人和商统领交代完接下来要预防的事情后，他……他临走前跟我说了那些话后直接就把东西塞到我手里就走了，甚至没给我一个反应的机会！”
“什么就叫我收下了就也是喜欢？”
“这些人还真是……”
颜南星恨不得把手里的筷子掰断，心底一阵暴怒。
但她气归气，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想要力破谣言，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商别离说清楚才行，起码表个态，免得他之后又往总府衙司送什么东西，到时候还是更说不清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颜南星叹了口气，“害，我也不知道我之前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才让商统领变成这样……”
霖落点点头，看向桌案上的烛光叹了口气，提出自己的想法道：“姐姐你不知道，自从你失踪后，商统领是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总府衙司来找大人的。”
“兴许他起初是想和你徐徐图之慢慢来，可是经此一事后十分担心你在总府衙司的安危，也怕自己再也没有可能和你说这些话，故而才……”
这么急切地表明心迹。
听完霖落的话，颜南星终于像是泄了口气般地趴在桌子上。
“原来是这样么……？”
若是这样，颜南星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和商统领说出拒绝的话了。
“等等，这等男女之事就连我也不曾涉猎，霖落你怎会如此了解？”颜南星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起身靠近霖落身旁吸了吸鼻子。
她眼神犀利，紧紧盯着霖落瞧。
她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霖落的脸颊两侧登时就变得红扑扑的。
少女怀春的模样在她脸上显现地活灵活现。
“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心悦之人了？”颜南星眨眨眼，故意用手支起霖落的下巴不让她躲开。
“是谁啊？我认不认识？”
此话一出，颜南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生怕霖落体会不到似的。
“嗯？”见霖落不回，颜南星用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霖落则是羞红了脸不愿意正面回答，只打哈哈地想要糊弄过去：“哎呀姐姐，咱们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么？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颜南星才不依她，直接打感情牌套话：“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都和你说实话了，你还不愿意和我说吗？”
“不然让我猜一猜……”
“是……咱们大人？还是大人身边那个帅气的暗卫？叫什么……嘶，好像是叫徐若昭的？”
“或者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人？那我得好好去问问姚乾书了哦~”颜南星是故意逗逗霖落，如此这般也只不过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再说了，她是真的爱看话本子和吃瓜。
加上霖落明细比她懂得男女之事得多，学习一下也并非不可。
“嗯？”颜南星看霖落还是沉住气没说话，当即就要起身去门口，作势真的要出去问姚乾书的模样。
霖落见她这样，还有什么敢藏着掖着的。
“姐姐！”她害羞地大喊一声，招呼颜南星快回来，“哎呀，也不是我不说……”
“只是咱们是女子，谈起心有好感之人，总归是羞怯的……”
“哦？只是有好感吗？”颜南星不信，继续逗她。
“姐姐！”霖落此刻的双颊已经要红的像苹果了，“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说了啊！”
颜南星见状，只好赶紧夹了一个鸡腿到霖落的碗里，然后用头/蹭/了/蹭/她的肩膀解释道：“哎呀我的好妹妹，我也只是真的好奇罢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霖落无奈的敲了敲颜南星的头，叹了口气。
“刚刚那些，你都猜错了。”
“这个人，你还没见过。”
“总府衙司前阵子之所以招募随行大夫，也是因为大人派遣他去西域办事，这职位空缺了出来，所以才招的。”
颜南星点点头，“你是说桑云？”
这个人她是没见过，却有所耳闻。
姚乾书经常和她提起这号人物，言语里不外乎全是夸赞。
好像江心白也挺喜欢他的，是个能力俱佳之人。
否则也不会被江心白派遣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办事，足以见得这个人在江心白心里的位置所在。
肯定不低。
颜南星得出这个结论后，赶紧不错眼地看向霖落：“听上去挺不错的呀？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姚乾书和江心白提过几句，都是很高的赞许。”
“有眼光呀霖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颜南星夸完霖落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你能不能教教我，究竟该怎么去和商统领说这个事情啊？”
“我想了想，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尽早说清楚会更好吧？”
霖落点头如捣蒜，十分认同。
“姐姐你要真的不喜欢商统领，于他而言，早日说清也比拖着好。”
“像我们这种单方面心悦别人的人，最怕对方不说清楚，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
“也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意思。”
霖落似乎是代入了自己的视角，语气分外诚恳并有理有据地和颜南星分析道：“与其给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早早斩断对方的臆想，也好过这样，你说呢姐姐？”
“我？”颜南星点点头，“这事儿你有经验些，我怕到时候说的话会伤了他，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和商统领把话说明白？”
……
另一边，总府衙司江心白的正屋内。
他看了几份密信后，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就连烧信的时候都差点把手给着咯。
姚乾书侯在一旁那是全部看在眼里。
他踌躇了一会儿，轻咳两声：“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心白没说话，意思是让他继续说。
姚乾书当即便抹了把脸，跃跃欲试。
他走到江心白身旁，用试探的语气问：“大人可是在烦忧颜大夫和商统领的事？”
江心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用手敲了敲桌面，发出几声清脆的木头声音。
“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姚乾书小心地看了眼江心白，做出恭恭敬敬地模样。
“说。”
“依属下之见，大人您是否对颜大夫也有些……喜欢？”姚乾书尽可能地把话说得很委婉，但还是正中靶心，直言不讳了。
喜欢？
这两个字像是鼓鎚似的一下又一下往江心白的心头敲。
砰砰砰地，如雷贯耳。
江心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但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是江心白自己还是部下姚乾书，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但现在也只是处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阶段，江心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才有的感觉。”
江心白解释道。
但一切辩驳都显得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