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时间，随着江寒月突然陷入静默，整个黄虎坡上只剩下了寒风呼啸，静的有些可怕，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定在他和烈无敌的身上，充满敬畏。
他们能看到烈无敌现在的脸色。
阴沉！
可怕！
甚至于，哪怕是一些烈阳族的武者，也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如此难看过，手心忍不住沁出汗珠，完全不敢想象，暴怒之中的烈无敌要是一旦发作，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
叶霄清朗冰寒的话音响彻全场：
“你终于承认了？”
众人身体一颤，如梦初醒，这才陡然想到，江寒月所说的这些，他原本就说过一次，只是出了烈无敌和烈军问了一句之外，他们都没有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叶霄突然站了出来。
江寒月更是身体猛地一抖，恍然醒来，急促道：
“承认什么？”
“承认我没有按照规章炼丹？”
“烈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药圣一脉的传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之前炼丹的过程的确是出了一点小的意外，但是都被我完美解决了，丹劫就是证明！”
江寒月第一时间顾及的，还是烈无敌的想法。因为烈无敌才是金主，才是这枚灵丹的主人，只要他不追究，纵然叶霄说破天也没用。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的是——
他之前的谎言已经被叶霄揭穿了！现在，纵然他舌绽莲花，说个天花乱坠，烈无敌还能百无禁忌的彻底相信他么？
答案很简单——
不可能！
江寒月看着烈无敌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甚至没有半点缓和，顿时心头一沉，前所未有的慌乱席卷心底，化成茫茫怒火，一发不可收拾，转而怒视叶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诽谤！”
“这绝对是对我泾河秘谱的毁谤！”
“出现失误怎么了？谁敢保证在自己的炼丹过程中不曾出现半点失误？我已经弥补彻底了，你这大胆之徒竟然还敢在此挑衅，莫非是要对我药圣一脉挑战不成？！”
又是挑战？
这一次，当江寒月这些话脱口而出，祭台下，众人的反应已经相当平淡了。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江寒月别的不会，扣大帽子的本事倒是厉害的很，动辄就拿药圣一脉说事。
可关键在于，以现在的情况，若叶霄所说属实，这丹药真的会要烈无敌的命，单单是药圣门徒的身份，真的能保得住他么？
叶霄冷笑不断，笑了。
虽然他丝毫不在乎江寒月扣给他的大帽子，但也不会任由后者胡乱说话，朗声道：
“从始至终，我从未说过药圣一脉如何，也从未对泾河秘谱诋毁半句，这些事实，在场众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今日说的，只是你一人而已。”
只说你一人！
叶霄此言一出，立刻引得周围众人纷纷点头，以示附议。而看到他们眼中的认可，知道自己的计谋再次被叶霄挫败，江寒月更急了，可这次，叶霄又岂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接冷声打断：
“药性崩溃，丹鼎炸裂，是你学艺不精，非泾河秘谱之祸。技艺不精，却揽下这等神丹的炼制，是你眼高手低，错之一！”
“眼看丹鼎炸裂，灵丹即将被毁，你却用最蛮横的手段，强行聚其药力，凝化为丹，从根本上来讲，它却已经和原本的灵丹没有任何关系与相同之处了，此乃错二！”
“你拿着这徒有其表的灵丹，明明知道自己在最后一刻犯下的错误，却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硬说神丹已成，蒙蔽世人，这是错三！”
错！
错错错！
叶霄声如洪钟，响彻云霄，一句高过一句，到最后更是震耳欲聋，令人发溃，仿佛一记记重锤砸落在众人心头，更落在江寒月的道心上，令他脸色越发苍白，面无血色，只剩下错愕茫然，望向叶霄的视线充满惊骇，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叶霄竟然能如此清晰的看穿他炼丹制药的每一个步骤，并且还全都清晰的说了出来。
“你……”
江寒月，哑口无言，陷入深深的震动无法自拔，哪里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
尽显狼狈！
被戳穿了！
并且是那么的彻底！
是的。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炼制的神丹已经不是烈无敌要求的那种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行解释了一波，幸好，烈无敌、烈军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可还未等他一颗心彻底落回肚子里，叶霄站了出来。
其实就在叶霄站出来提出质疑的时候，他还是胸有成竹的，认为在场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懂炼丹制药一道，拿下叶霄自然是轻松简单的一件事，但是，他还忽视了一点——
烈无敌！
烈无敌对这一神丹实在是太看重，也太慎重了，从一开始的第一次质疑，就已经显化出来了，再加上叶霄的推动，这件事最终化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再也无法收拾。
“我……”
此时的江寒月，近乎崩溃，身为药圣门徒，他何曾遭遇过这等滑铁卢？
若是在私下还好，可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可以恍惚听到祭台下方传来不屑的讨论声了，精神蓦地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眼底赫然已经多了一抹疯狂：
“不！”
“你说的不对！”
“不！哪怕你说的全对，那丹劫又当如何解释？你一直在含糊其辞，莫不是不想承认我的成功？！”
江寒月慌了，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慌乱，如困兽犹斗，还在挣扎。但是，无论是不是在挣扎，他的这番话也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把视线投向叶霄，等待他的解释。
叶霄见状，却笑的更开心了，星眸闪烁，冰寒如雪。
“还不甘心？”
“既然你不想给自己留面子，那我也就直说了。”
叶霄施施然开口，又引得众人一阵惊讶。
难道在那丹劫中，也另有隐情？
可是这次，叶霄的回答，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之所以有丹劫降临，那是因为，它的确还在神丹的范畴之中，所以会引得天地异动，异象降临。”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烈兄若是吞下此丹，依然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事实上，有一点江公子倒是没有说谎，因为江公子最后手法的缘故，它的药性爆裂非常，远远超过了它固有的十倍以上，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烈军兄吞服的话，兴许会有五倍的死亡率！”
药力十倍！
五倍的死亡率？！
叶霄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震惊，到处可以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惊骇连连，一想到烈无敌吞下去产生的惨烈后果，不由人人胆寒。
烈无敌，那可是烈阳圣子啊，如果就这样是在众人之前，那他们……
人人摆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一时间，人人望向叶霄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感激。
今天，叶霄这仅仅只是救了烈无敌么？
不！
也同样救下了他们！
可还未等他们唤出叶霄的名字，表示心中的感谢，却见祭台之上的烈无敌，眼底骤然闪过一抹炽热的精芒。
“五成的死亡可能？”
烈无敌喃喃自语，眼底突然迸出火光，坚定似铁。
“这个，我倒是不怕！”
不怕？
叶霄闻言精神一震，正心生惊讶，却见一旁的烈军同样脸色骤变，上前一步，似乎欲要阻止，却被烈无敌一摆手拦住了。
“如果只是五成的死亡可能的话，我确实可以承受。我相信，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
倒霉？
这是倒霉的事么？
烈军闻言，忍不住在一旁拉下脸来。可是直视烈无敌双眸的叶霄却能看到，其眼底深处浓烈的自信。
和运气无关。
这是烈无敌对自己实力和武道底蕴的自信！
就是那么狂！
就是这么霸气！
“我不怕死！”
烈无敌此言一出，立刻引得众人心头震荡，骇然惊愕的同时，更涌起无边的敬意。
谁说烈无敌被称为烈阳圣子是源于烈阳族的无限支持？
不！
道心似铁，视死如归，再加上堪称妖孽的天资，这才是他得以成为人中龙凤的关键！
“圣子威武！”
“圣子大人霸气！”
一时间，整个黄虎坡上欢呼不绝，人人称赞烈无敌的霸气和无畏。就在这时，似乎就连一旁的江寒月也找到了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证据，猛地站了出来，冲叶霄嘶吼道：
“看到没有！”
“就连烈兄对此都不以为意，还需要你来劝说？！”
嗯？
烈无敌眉心一颤，冰寒的目光望向江寒月，后者立刻感到宛若山岳压顶的巨大压力从天而降，身体猛地一麻，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胆战若惊，可其眼底闪烁的精芒显示着，他心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逆转！
他要翻盘！
他要争取得到烈无敌的认可，才能度过此劫，至于日后……
江寒月微微低着头，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却满是冰寒，瞄着叶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现在叶霄恐怕早就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等今日之事过去，看我怎么弄死你！”
可是，正当他心怀杀念和鬼胎，筹谋日后之事时，却见叶霄突然摇了摇头，江寒月顿时心头一惊，本能的心悸腾起。
什么意思？
我还犯下了其他错误？
是的。
这是本能的心悸，就连江寒月自己都没有发现，随着叶霄宛如手术刀一般精准剖析出他炼丹制药的每一个步骤和失误后，他对叶霄已经产生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忌惮！
“不。”
“烈兄误会了。”
“我之前说的是，若是烈军兄吞下这枚灵丹后产生的后果，但若是烈兄你的话，这个死亡可能将是……”
随着叶霄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忍不住投落到了他的身上，烈无敌更是如此，有些错愕， 不知道叶霄还要补充什么。
直到下一刻——
“十成！”
十成？！
这两个字一出，别说烈无敌、烈军等人了，就连祭台下的众人全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霄刚才说了什么？
烈无敌若是吞服此丹……必死无疑？！
全场，懵了。
人人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脸色凝重的叶霄，耳畔还传响着他的虎狼之言，面色呆滞。
但显然，叶霄不止是想说一个结果，声音继续传来：
“烈兄可别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世人皆知，烈兄所炼燚神道经雄浑爆裂，如阳似火，乃天下至刚至阳之武学，但昨日我同烈兄切磋却发现，烈兄武道底蕴绵延，主不在爆裂，而在薪火相传，重在绵延不绝，方乃此道真髓。”
“若烈兄所修武学真的雄浑爆裂，以烈兄的脾性，我定然不会劝阻。但是，此丹与烈兄道不同，无法合谋，一旦吞服下去，轻则扰乱根基，重则身死道消，我岂能看着烈兄就这样走上歧途？”
燚神道经，绵延不绝为真髓？
说实话，叶霄的解释确实简单直接，任何一个字，在场众人都能听得懂，可是若联系在一起……
绵延？
阴柔？
众人想起烈无敌和叶霄昨日一战的表现，不由纷纷皱起眉头。
那般惨烈的一战，哪有半点阴柔的样子？
叶霄说的真的是烈无敌么？
可正在这时，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烈无敌的身上，赫然发现，后者睁大双眼，如白日见到梦魇一般，眼底尽是惊讶和震撼，就仿佛第一次认识叶霄一般，其中的骇然人人皆可看到。望见这一幕，人人心头猛地一震。
莫非……
叶霄真的说对了？！
是的。
叶霄不仅说对了，而且是——全对！
甚至让烈无敌的道心都无法平静，直接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法平息。
燚神道经，重在绵延不绝，薪火递传，而不在爆裂……
这可是他最近这些时日才参悟出来的，并且只是稍有领悟，并未能掌握其中真谛。若是能掌握其中真谛的话，烈无敌相信，自己早就踏上了燚神道经第四重，根本不需要这破境丹，就完全可以得到圣石的认可，成为真正的圣子！
所以，问题来了——
叶霄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是因为昨日的那场切磋？
在旁人看来，叶霄这番话着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可烈无敌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还没能掌握其中精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在众人看来，烈无敌是惊讶震撼于叶霄所说的那十成死亡率，但实则，他的惊讶完全源自于叶霄的……
“未卜先知？！”
“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难道，他也修炼过燚神道经？”
一时间，烈无敌心乱如麻，各种他明知道不可能的猜想都从心底蹦了出来，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叶霄为何能如此精准的点出他用了数年时间才堪堪看破的燚神道经真谛。直到，他突然想到了昨夜的那一幕——
一片漆黑中，叶霄一刀挥出，赤练的身形从虚空斜斜坠出。
烈无敌心神一震，终于心有确切的猜想——
“天赋？”
“他拥有看破他人秘术的神通？！”
只有这个！
绝对是这个！
“他到底是哪一族群的高手？在我诸多圣族中，竟然还有这等强悍神通么？”
一时间，烈无敌心底再次猜想无数，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真的猜到了正点上。叶霄之所以能看破这些，正是因为万源神眸的缘故，虽然在昨日一战他不曾动用万源神眸探查烈无敌的武学神通，但是就在刚才，他确实这样做了。
呼！
随着叶霄这番话传出，整个黄虎坡上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祭台下，众人不知道烈无敌的心潮沸腾，叶霄也不知道他万源神眸的秘密已经被烈无敌猜到了。可显然，叶霄这番话带来的冲击，最大的还不是烈无敌，而是——
江寒月！
“十成？”
当叶霄直接果断的说出这个数字，甚至还未做出解释之时，江寒月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已经来了，尤其是当叶霄对自己的判断做出理论上的解释，看见烈无敌脸上的表情由凝重化为惊讶，他早已头皮发麻，胆颤欲裂。
还有这回事？
烈无敌必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这一刻，江寒月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输了，输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没有半点逆转和翻身的可能了。
但是，他还是不甘！
一想到自己身上药圣门徒的光环，可经过今日一事后，会在整个修炼界留下何等的耻笑，日后将会面对多少质疑，他的心蓦地一颤，眼底深处，一抹绝望腾起，道心差点崩溃。
“不！”
“不是这样的！”
“我这神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五成可能，最多只有五成可能！”
“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以我药圣一脉的尊严去赌，你若吞下这丹药，死亡可能定然不会超过……”
江寒月嘶吼着，声音凄然，已经近乎哀鸣。可就在这时，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烈军脸色骤然大变，自从知道这枚神丹或许会令烈无敌身死时就已蒸腾咆哮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猛地一步站出，愤然大骂：
“放肆！”
“我大哥的命也是你能赌的么？！”
哗！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人人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江寒月，鄙夷嘲弄之色溢于言表。
江寒月这是疯了吧？
竟然敢说出让烈无敌用命去赌他这枚神丹效果的话来？
他不是得了失心疯？
轰！
江寒月被烈军怒斥，脸色更是一白，面如金纸，气势一降千里，哪里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
又犯了大错！
可是我的命运，我药圣一脉的名誉……
江寒月咬紧牙关，仍然无法接受今日发生的一切。
完了！
全完了！
江寒月清楚的知道，若今天的这一切以这样的结尾收场，他药圣一脉的名誉还好，毕竟他只是药圣微不足道的一个门徒而已，完全算不了什么，可他这个人……
绝对不可能再在这一位面立足下去了，会立刻沦为任何人都可以尽情嘲弄的废物，满嘴谎话的骗子！
一想到这里，他本绝望的心底再次泛起挣扎，怒视叶霄，咬牙切齿道：
“但是这丹就在这里，仅此一枚，你若无事实证据，谈何证明你的理论？！”
“我没错，也绝对不会出错！除非你证明，我真的错了！”
“只要你能证明，我愿跪地认错，甚至倾尽全部再为你炼制一枚神丹！否则的话，你必须要收回今日对我做的一切！”
嗯？
江寒月此言一出，人人大惊，意外地望来，心惊肉跳。
江寒月这是什么意思？
破罐子破摔？
难道他真的要用这等办法逼迫烈无敌吞下这枚灵丹不成？
在众人看来，江寒月这句话是无耻的逼迫，为了自己的颜面再做最后无畏的挣扎，可是当这些话传入烈无敌、烈军的耳中，却让他们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阴沉了下来。
不！
不止是逼迫！
还有要挟！
要知道，江寒月可是在场唯一能炼制此丹的炼药师，若是他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烈无敌的脸色瞬间一片铁青，这一刻感觉手中的灵丹直达千斤之重，是放不得，也丢不得。
吞？
以叶霄的说法，他必死无疑！
不吞？
那他将可能会永远的错失这等机缘！
哪怕江寒月真的有可能再炼制出一枚来，也求不得了。事已至此，他又去哪里再找一个药圣门徒去？
一时间，烈无敌道心震动，无法抉择。
不止是他，就连叶霄都没有想到，江寒月最后竟然会使出这样釜底抽薪的一招，几乎是以自己下半辈子的荣誉赌上了这一切。
若是烈无敌没死，他就能脱身。
若是烈无敌死了……那就自然没有他什么事了，单单是烈军的怒火就能把他烧了。
“卑鄙！”
叶霄望向一脸阴损的江寒月，后者如同又找到了利器，满目狰狞，就像是一个困兽，朝着自由和命运发动最后的冲击，叶霄心头泛起厌恶，似乎终于做了什么决定，眼底精芒一闪。可还未等他起步走出之时，突然——
啪！
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跃上前来，伴随而至的，是一声振聋发聩的低沉闷吼：
“圣子大人，卑职烈朝，愿为圣子试丹！”
试丹？
以命试丹？
叶霄闻言道心一震，惊讶望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又岂止是一人？
呼！
一时间，整个黄虎坡上风雷齐动，如天火翻滚，足足百余道赤红的身影掠空而来，如火烧燎原，蒸腾不尽，每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势都是那么的悲壮和强烈！
是烈阳族众天才！
他们都上来了！
相同的话语响彻云霄，更传遍了整个天下，激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卑职烈云……”
“卑职烈易辉……”
“卑职……”
“愿为圣子大人试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