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快停下!”耳边传来一声呼喝,脖子一疼,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头顶上的屋顶是用竹子和树木搭成的,起身,四周是简单的桌椅,门外,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正专心致志地碾磨药草。
“老爷子。”
“娃儿,你终于醒啦!”那人扔下手头上的活计,三两下蹦进屋子里,替我细细把起脉来。
这看似疯疯癫癫实则童心未泯的老头竟然就是传说中从江湖消失多年的妙手毒圣风晚前辈!
虽然当他支支吾吾告诉我大名时,再与眼前这幅犀利哥般潮流的打扮一比较,我毫不客气地笑了半天。
我喊他老爷子,他则亲昵地喊我娃儿。
为了方便给公子玄解蛊毒,我们索性搬到了风老头居住的山谷,就是当日追小青蛇时看到的那块突出的石块,上面竟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平台,连着山壁凹进去的山洞,恰好建了一座小屋。
那天我给风老头说了我吹过的两首死亡之曲与公子玄体内蛊虫的事情,又亲自吹了一遍,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两首曲子果然可以伤到蛊虫!
实在,实在太牛X了……
不过风老头却不准我再吹奏这些曲子,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两首曲子太过邪门,我吹奏的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很容易走火入魔,于是只能按照平常方法进行解蛊,而在公子玄药膳里加自己血的事情就没多说了。
更巧的是风老头正是小师父提及的神秘隐世神医,当我对他坦言自己正是烨月庄庄主之女夜夕时,老头子立马问了一句:“你是否还给这小子喝过什么东西?”说完,那眼神还故意暧昧地往我的手腕上扫来扫去。
我只得点头承认了这事,原以为老头子必定会指着我的鼻子像之前那样大骂我不爱惜自己身体病急乱投医,而有些忐忑不安,却没想老爷子竟乐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我是说我怎么可能想不通。”然后拍拍胸脯保证解了公子玄身上的蛊毒,却对如何解以及制解药所需药材从何而来只字不提。
我想起自己找到的废弃屋舍和锅碗瓢盆,遂将疑惑向风老头说出。风老头瞥了我一眼,告诉我十几年前幻瞳族人曾在万壑谷住过,他和小青也曾与幻瞳族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是以小青对我才会这么友好。
汗……原来半夜三更爬我小腿上和在电闪雷鸣之夜立着身子与我诡异对视这叫对我友好……
果然蛇不可貌相!蛇心不可斗量!
而风老头对于幻瞳族曾在万壑谷中生活过的一席话却也让我想起一件被遗忘在角落里很久的事来。
“老爷子,这万壑谷中是不是有很多稀奇的药草啊?”边研磨药材,边问在一边逗弄小翁的风老头。
“是啊是啊,万壑谷一直以来几乎没什么人,很多药草倒是长得很好,可惜不好找啊,很容易迷路的。”面对小翁的不理不睬,风老头却玩得不亦乐乎,此时为了逗弄小翁,居然连小青都拿出来诱惑了。
果然成功地激起了小翁的天性,羽毛一竖,翅膀一张,伸爪就往小青抓去。小青狡猾地溜进风老头的怀里,只露出小半个脑袋对着小翁吐舌头,小翁一巴掌扇过去,却拍到了风老头,他倒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逗弄着小翁。
“那是不是说也可以找到其他双生草,比如噬情花和绝心草什么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呢,真想见见。”
“嗯嗯,我似乎闻到烤鸡的香味了。”风老头故作沉思状,说出的话却叫人忍不住想吐血。每次只要提及解蛊毒有关的事,他总是四两拨千斤转移开话题。
将磨好的药材收拾好,招呼小翁一声,转身打野鸡去也。
这是风老头要求我做的第一件事:每天给他做他想吃的或他没想到但是好吃的东西,包括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零嘴。
于是附近几个山谷里的飞禽走兽,对这一人一鸟更加惊恐万分,见到后无不惊惶逃避。要是一个不幸被盯上,那么不管是河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部都有去无回,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妙手毒圣的大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所谓医毒不分家,原本我一直拖着任其自然好但一直没好透的大小伤在老头子一双妙手下没过一个月就全不见了,连之前每日里放血导致的身体虚弱也渐渐好转起来。
只是从我吹了一遍《黑色星期天》之后,老头子再也不让我吹奏,也不让看公子玄一眼,每天搞得神秘兮兮的,还美其名曰,专心治疗。
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某一天抬头看到远处的山头绿了白,白了绿,这才惊觉冬天来了又走了,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十五岁了。
那些被我一次次自私抛开的亲人朋友们,你们过得还好吗?
曾经我也让小翁给夜炎苏幕瑶他们带去消息,可惜却总收不到回音,也许他们改变了住址,也许离得太远,小翁根本没能找到他们。
“喜欢这里吗?”转过身,那人一袭月白长衫,青丝微拢,笑得一脸温柔如水,仿佛千万朵梨花在眼前绽放,震得我半天合不拢嘴。
“嗨!好久不见!”愣了半天,竟然说出这么句话,真是丢人呐……
自从我知道喜欢上公子玄以后,心中总是被矛盾和甜蜜充斥着。说实话,我还忘不了玄晔,可是我却又为了公子玄而心跳,想到他和水芙蓉还有婚约,心里又止不住地疼痛难当。
从我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一直到此刻之前,我都不用面对公子玄,这多少给了我一段心里准备时间,然而此时面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手足无措。
一个人一辈子会喜欢上多少个人?一个人一颗心有多大?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现在,我却犹豫了,难道说骨子里我竟然可以同时装下两个人?舍了谁都会心痛……
“及笄之年了。”公子玄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脑海里那些别扭的念头立马散了开去,而跟着他的思路苦苦思索着这句话什么意思。
“该走了。”见我呈苦思冥想状,公子玄也不发发善心解释一下,反而不客气地鄙视了我一番,然后又自顾自拉过我的手往前走着。
也不知公子玄怎么说动了风晚那骨子里极为倔强的老头子,居然舍了他的药草园和小竹屋,只带了小青跟着我们两人一鸟离开了万壑谷底。
七弯八拐,绕来绕去,终于在成功地把我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我们出谷了。
竟然就这么出谷了!那个原以为会困死我一辈子七沟八壑到处都是高耸崖壁的山谷!
至于小白和水芙蓉,我不敢问,本着一副鸵鸟心态,总怕听到那不想听到的答案,于是硬着心肠不闻不问。
出得万壑谷后,我一路跟着公子玄往东走。
当晚,一行三人一鸟一虫来到万壑谷边一个唤作凉溪的小镇上。到了一家客栈,公子玄要了两间上房,还没等我感慨公子玄对我如此大方居然让我单独一间上房就被他一把拉住上楼进了房间。
叫来风老头一起用过晚饭后,公子玄和风老头去了另一间房商量什么事情。
小二按我的吩咐端了木桶和热水上来,我关了门,美滋滋泡起了热水澡。
洗完澡,换上今日刚买的干净衣裳,随便擦了下头发,便靠在窗边小榻上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发呆。
一声极轻的开门声传来,我回头,望见公子玄站在身后不远处望着我,眼里有些不明的光亮。
被他这般一看,老脸一顿烧。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道:“你还不去睡吗?明早还要赶路回去,今晚得早点休息才行。”
公子玄轻声一笑,走过来立在我身后,取了帕子细细地擦着我还滴着水珠的及腰长发。
“头发也不吹干,这么吹着风很容易着凉的。”
头上传来柔柔的触觉,我听到自己如雷般轰隆作响的心跳声,声音也不禁有些颤抖:“风一吹,吹吹,就干了。”
公子玄低低笑了一声,没说话,轻柔地撩起我的头发一缕缕细细擦着,仿佛在精雕细琢一尊艺术品,一时间,四周安静地只听得到帕子与头发之间微微的摩擦声。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烧,心里翻涌着一种叫做甜蜜的滋味,同时一边又害怕被公子玄看到
我的窘迫,一边又暗自庆幸自己背对着公子玄。
良久,头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肩膀上搁过来一个脑袋,一双手臂穿过我的腰间,一手环腰,一手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微凉的指腹细细摩挲着我的手腕,清新的吐息近在耳畔。
我身子一僵,紧攥的双手满是汗水。
“丫头胆子愈发小了,不久前扒光我的衣服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公子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时不时拂过我的耳垂和脸颊,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如电流般窜遍全身。
“那,那个不一样,那是检查身体……”我吞吞吐吐地说着,平日的伶牙俐齿全都不见踪影。
“哦?那你再为我检查检查可好?”
公子玄总算稍稍离开了我一些,同时放开了环在我腰上的手,我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气。
哪知公子玄将我转身,握住我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捏着我的手指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我瞪大了眼睛,双腿都在打颤,公子玄他,他他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公子玄依旧笑盈盈地望着我,手上动作未停,我直直地盯着那渐渐敞开的衣裳,以及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银光的洁白胸膛,脸上更是如火烧般灼热。
且不说面前这个春光乍泄的男子是自己心仪之人,就算是一个素昧平生的路人,在这样美好的月夜,做着这等暧昧的动作,任谁都会有些心悬意马。
“丫头……”公子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愣愣抬头,望进那一双温情迷离的媚眼,不觉有些口干舌燥,脑中轰隆一声炸开,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公子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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