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德国慕尼黑
执行任务的目的地是在法国，在德国慕尼黑转机。
法国国内最近闹腾得十分厉害。
以政府提高了五毛钱的燃油税为导火索，全国范围内爆发了轰轰烈烈的抗议运动。示威者上街封路、包围政府工作部门，并最终演变成了打砸抢烧式的暴力袭击事件。
此前颁布的减税法和提高的燃油税只是表层现象，积重难返的社会和不断拉大的贫富差距才是深层原因，政府的种种作为越来越令法国的民众感到失望与愤怒。
法国人的“革命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数十万示威者走上街头，与警察对立甚至发生冲突。他们打砸汽车，抢劫商店银行和餐馆，使用各种燃烧瓶和自制爆炸装置导致冲突不断升级。
但数十万示威者中不知有多少人被政党利用，当成了枪手。
明陈此次带领一小队佣兵，将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解决大暴乱的煽动者和幕后政治黑手。
这个任务的危险系数其实并不高，只是可能会遭遇混乱局面。
德国慕尼黑夜市
一行人打扮随意地在夜晚的小吃街游逛，这行人姿态闲适，举动却不很寻常。其中银发少年和黑发青年走在前面，身后的人却始终不远不近地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不并肩，也不越前。
德国的小吃街与中国略有不同，极具生活气息与地域风情，但又没有那么热闹和充满烟火气息。
咖喱香肠、蒜蓉面包和热红酒等德国标配小吃随处可见，还有墨西哥的玉米卷饼和波兰咸奶酪，更有中国小吃摊上的饺子。
玉米卷饼是烤玉米面皮作外皮，有薄片鲜牛肉，西班牙辣香肠，碎肉，牛排肉各种馅料，还可以免费加料，相当划算。
咸奶酪的口味很独特，看个人接受程度。它是把咸羊奶在热烟下熏上十几天，吃的时候可以加上酱料。
明陈吃不太来，咬了一口就习惯性地推给身边的青年了。
荣殊丝毫不迟疑地放进自己嘴里，几口就解决掉。
“这个姜饼很不错。”明陈尝到好吃的东西下意识就分享给身边的青年。
荣殊经常带她一起吃各种美食，她已经习惯了随时反馈评价。就像习惯了不喜欢吃的东西有人帮她解决一样。
不同于其他欧洲国家的硬姜饼，德国姜饼软软的甜甜的，里面包着蜂蜜、香料、杏仁和糖渍的水果干。
“的确很好吃。”荣殊轻笑着说道，但对他来说，有点太甜了。
不仅是姜饼本身，喂他姜饼的人更让人觉得甜。
“你们吃过中国的饺子吗？”明陈问临时队员。
跟她执行任务的不是幽灵小队，而是三个新人组成的临时小队。
队员们纷纷摇头，明陈于是提议大家去尝尝。最后被建议的都吃得大快朵颐，提议的人却没了胃口。
明陈只吃了两个，就放下筷子喝起了啤酒。
摊主是对华裔夫妻，女老板看见说中文的同胞很是热情，问明陈是哪里的人。
明陈回答说：“京都人。”
女老板顿时可惜道：“京都人爱吃茴香馅饺子……很抱歉，德国的茴香和国内品种不同，不太适合做饺子。”
茴香这种蔬菜看似普通，但只要出了华北就难以寻觅，在南方菜市场完全不见踪影，这大概是很多定居外地的北方人的遗憾。
明陈摇头道：“没关系，总会有机会吃到的。”
老板娘说道：“是啊，总会吃到的。”
荣殊看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轻声问道：“想家了吗？”
明陈沉默地喝着酒，并不回答。
荣殊知道她心里还是别扭，低声说道：“你知道苏轼有一句词么——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在这世上，我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所以没关系，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寻常过客吧。”他说。
青年语气略显苦涩，却笑得自然坦荡，丝毫看不出以退为进的模样。
明陈喝酒的动作一顿，低声说道：“我会认真爱人。”
爱一个人，要认真，毫无二心。
她……做不到。
她很多时候会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不是荣殊。
她曾劝那人忘记，可笑自己却没忘干净。
荣殊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如果不爱呢？”
如果有一个人不是你想爱的，又会怎么样呢？
明陈以沉默作答。
她同样可以为荣殊付出生命，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爱。
她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这么多年仍然没学会如何爱人。
“走吧，我们去尝尝烤串。”荣殊一把拉起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奔向烤串摊。
德国的烧烤摊上，不仅有最常见的五香牛肉和鸡肉烤串，还有香肠、热狗、虾、鱼，甚至有种不会融化的奶酪都可以烤。
明陈很有吃货的潜质，看到喷香的烤串后很快就忘记了刚才不怎么愉快的交谈。
明陈随意地站在街道旁，一手拿着一支烤串，荣殊在旁边提着满满的纸袋。
“开心吗？”荣殊问她。
“嗯。”含含糊糊的一句回答。
荣殊却笑了，他看着明陈依旧单薄却不再瘦得过分的身影，想到，开心就好。
只要在他身边的时侯，是开心的就好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就像她从前喜欢吃巧克力，后来偏爱口香糖。从前吃意大利面，用叉子卷起来优雅万分地吃，后来吃泡面，筷子一挑张嘴一咬就吃完了。
岁月无痕，改变一个人也在无形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也会慢慢习惯他的爱。
京都明家
“必须让她回家。”明野沉声说道，“她发给家里的都是些四处游玩的照片或者是普通的生活照……”
“这家伙骗了我们。”明野把机关的内部报刊放到老爷子面前。
报纸上报道世界狙击手领域时事的版块上有一篇文章，旁边配的照片是某佣兵团最出色的狙击手。
背景是战火纷飞的中东战场，戴着贝雷帽的蒙面狙击手，身形矫健身姿挺拔，与身旁的战友并无多少不同，但那双熟悉的眼睛，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不对。
“胡闹！”老爷子重重把报纸拍在桌面上。
他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看清的一瞬间心都突突跳个不停。
“立刻让明御传消息给她。”明楚山说道，“就说我重病，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明野：“……没必要吧爷爷，其实我可以去把她逮回来的啊……”
这也太狠了点。
咒别人也还行，咒自己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