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隽的包间一向很热闹,但明陈本就没有多少的兴致在见过郎宁后,更加意兴阑珊。
任隽倒也颇为贴心,一直宽慰地说着:“知道你最近不快意,什么都不说了,来了就是为了一起喝好!”
有任隽如此态度,明陈心里倒宽松了几分。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为着她的权势的,还是有像任隽这样的人,不论是没心没肺也好还是纨绔成性也罢。
至少在她‘失势’后,还是这般地无差别对待。
但是很快连这点好心情,也被人破坏了。看到闻灼来电的那一刻,她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接电话。
“你在云间?过来我这边。”
男人问她话,却根本不听回答,对她的指令性的要求,也不等回复。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还是明陈第一次被他挂电话。
但她想,这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
“嗨,小七爷好啊……”
明陈推开总统包厢的时候,景枫几个人都在,但只有沈灿白一个人一脸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这还是从和闻灼分开后,头一次再见几个人,出于礼貌,明陈唇角硬挤出一抹笑意来。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沈灿白略显尴尬地挠了下头,小声问旁边坐着的裴圣言。
裴圣言扫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找我有事?”明陈站在男人身前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等下和你一起回家而已。”闻灼一把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明陈一靠近,立刻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萦绕在他周围,她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裴圣言眼神复杂地看向穿着一身简单休闲服的少年,不知该做何反应。前段时间他还劝闻灼别再和人有牵扯,没想到转眼局势就变得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这坑爹的翻转剧情,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走向了。
“一起回家?什么意思?难道小七爷和二哥……住一起吗?”沈灿白听懵了,扫了一圈周围淡定无比的几人,心道怎么都这么平静,难道就他一个人大惊小怪吗?
“喝你的奶吧。”裴圣言把一盒酸奶塞到他怀里,低声说道。
闻灼一只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侧头枕着,另一只手轻捻着少年纤细的五指,低声问道:“今天都见了些什么人?”
明陈眼神一暗,低着头表情看不清楚,“……要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吗?”
没想到男人却像没察觉她的情绪变化一样,十分自然地来了句:“好啊,你说,我听着。”
明陈慢慢抽出手,语气冷淡地说道:“你不是都知道吗?我看就不必再多费这种口舌了吧。”
闻灼笑了一声:“是啊,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想,是不是应该再加一条,这期间不许勾搭别人呢……”
听见这话,包房里几个人顿时神色各异,都看出来了气氛十分地不对,景枫怕两个人在这闹僵了,于是出面劝解地说了一句:“景淮,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就先回去?”
闻灼恍若未闻,神情喜怒难辨地看着少年。
明陈冷冷地回视着他,突然勾唇轻笑道:“晚了。”
闻灼的手轻抚上少年的脖颈,缓缓摩挲,忽然把人拉向自己,当着几个人的面,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吻了上去。
相貌精致的少年就像忘记了反应一样,失神地愣在原处,被男人侧身抱着当众亲吻。
景枫几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别过了脸。
明陈觉得眼底深处好像有一股热意快要忍不住喷涌而出,心脏像是被谁攥住了一样,他竟然敢这样对待她……
她很想立刻给他一巴掌,但她没有那样做,她只是平静推开了他,然后淡淡地说道:“别在这里发疯……”
闻灼却不知怎么,一下被激得红了眼,沉声问道:“怎么……我自己的人还碰不得了?”
“回去再说好吗?”明陈霍然起身,一字一顿地问道,她强压住眼里的戾气,很明显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两人一坐一立,沉默对峙良久,最终男人站起身,兀自揽住脸色冰冷的少年,朝后随意地挥了下手:“我们走了,你们玩吧。”
沈灿白咬着吸管道:“我这小心脏哎,他们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景枫摇头道:“看着吧,就这,以后还有的折腾着呢。”
裴圣言猜测道:“我猜闻灼是在圈养这位小太爷。”他总感觉没那麽简单,两人的状态都很不对。也许真的是闻灼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那位小少爷不得不和他一起。
沈灿白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圈养?这词用的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得劲呢?
确实,在今天以前,要说谁能圈养帝都大名鼎鼎的小太爷,人们肯定会当做笑话来听。
但是他们几个都是知道闻灼的手段的,如果闻灼真的想要一个人待在身边,一切皆有可能。
玲珑湾别墅里灯火通明,楼上不断发出砸东西的声音,佣人都在楼下探头探脑,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二楼侧卧,柜子上摆放的花瓶碎了满地,枕头被子扔得满地都是,房间里一片狼藉。
“你给我滚出去!”
明陈喘着气,伸手指着门口,对身前的男人喝道。
闻灼用力把她扯进怀里,劈头盖脸的吻落下来:“你忘了,这里是我的地方。在这里的一切全部属于我,也包括你。”
“你放开我。”明陈恼怒地挣扎。
男人毫无温柔可言地吻着她,与其说那是一个亲吻,倒不如说是撕咬来得更为贴切。
“你让他吻你的时候,怎么就肯那么安静?”闻灼强迫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脸上和颈间,喘息间发出冷沉的声音。
明陈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后背的衬衫衣料,眼角无声地慢慢沁出泪来,渐渐地眼前雾气越来越多,最后视线里一片模糊。
闻灼后知后觉地吻到少年脸颊上的一片湿意,不由得停下动作来,低声问道:“你哭什么?”
明陈埋头伏在他肩上,肩膀轻微地抖动着,闻灼收紧了手臂,最后沉默地轻吻了下少年的头发。
他想说别哭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细碎的笑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渐渐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变得刺耳无比。
明陈抬起头来,睫毛都还是湿的,但脸上却又是真真切切地在笑。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安安静静让他吻?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因为……喜欢啊。”少年脸上的笑容堪称灿烂,但是一眨眼就有泪水落了下来。
闻灼压下因为她的话眼底升起的怒意,努力控制着手上的力度,轻柔地抹掉她脸上的泪:“别说了。”
明陈一把推开他,冷笑着说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跟你一样啊!”
男人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明陈上前勾住他的后颈,拉下人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因为他跟你一样,手里都握有我的把柄啊。”
闻灼脸色一变,握住明陈的肩,寒声问道:“你说什么?”
明陈笑了:“你没听错,就是把柄,像你一样,手里握着能够让我听话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