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公司的时候,明陈也洗漱完下楼了。
“你要去哪儿?”
闻灼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修身西装,站在楼梯口,抬头看着从二楼往下走的穿着白色休闲套装的少年问道。
“怎么,我连你家的大门都出不去了吗?”明陈轻撩眼皮,居高临下地看向男人。
闻灼紧抿着薄唇,说道:“要去哪里记得让人跟着,不要一个人乱跑。我会早点结束工作……”回来陪你。
“嗯。”明陈不等他说完就出声,漫不经心地应道。
闻灼一直注视着少年晃悠到沙发那里坐下,随手打开了电视,他才收回目光,对着旁边的江孟说道:“吩咐下去,让人照顾好少爷,他想要什么全都依他。”
“好的,二少。”江孟虽然对于目前的状况有一肚子的疑问,但还是恭敬地点头应道。
外界关于这位的新闻他都知道,说实话,小太子为何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他比较好奇的是少年为什么会答应住进玲珑湾别墅里来。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近这位小太子的气质和从前可真是大不相同了,从他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半点当初那般端方雅致的影子了,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整个人更真实了些。
想到这里,江孟及时收住思绪,转身去安排事了。
闻灼深深看了一眼毫无形象仰躺在沙发上的少年,强忍住心底不想出门的冲动,抬脚向外走去。
“少爷,你吃过饭了吗?”
明陈的思绪正不知在什么地方神游,忽然就听见耳边一道声音响起,她恍然回神。
宁边站在沙发后,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不禁再次出声:“少爷……”
“你为什么要跟来这里?”少年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把宁边问得愣在了原地。
明陈仰头看去,就见他一副呆住的样子,她又接着说道:“我都已经被老爷子逐出家门了,你不该再跟着我才是。”
宁边抿了抿唇,说道:“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傻。”明陈掀唇轻笑,突然转身跪直在沙发上去勾宁边的肩,拉近后靠了上去,埋头闷声说道:“宁边,我饿。”
肩上猝不及防多了份重量,宁边的身体一僵,他伸手试探地抚上少年纤瘦的脊背,轻声道:“那我去跟厨房说一声。”
他心里却隐约有种感觉,少爷大概不是饿,而是在难过。
宁边跟在明陈身边这么多年,很了解少年是什么样的人,绝不是别人口中那种任性妄为之人。
明明有似锦的前程,却放弃一切背道而驰,而现在又这样不开心。所有的一切,只能有一个解释。
闻灼在逼迫少爷。
他很清楚,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
明陈卸了总裁的职位,没了继承人的身份,清闲得不能再清闲。
任隽找她出去的时候,她没怎么想就答应下来了,比起待在玲珑湾,她宁愿跟任隽他们厮混在一起。
云间会所长长的走廊里,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目不斜视的俊秀少年,明陈不着痕迹地偏离了原路线几分,以期能够相安无事地各走各路。
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手腕却还是被人死死地攥住了。
明陈侧头去看他,郎宁唇边挑起一抹微冷的笑意:“……借一步说话吗?”
明陈示意宁边几人留在原地,跟着郎宁去了一边的露台。
“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郎宁松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开口说道。
“如你所闻。”明陈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说,往后的路怎么走下去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用心的?
郎宁嘲讽出声:“朝秦暮楚这四个字,很适合你。”
“随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明陈沉默片刻,不在意地说道。
“你对不起我,你承认吗?”郎宁忽然上前用手肘狠狠地抵住她的肩,逼近她红着眼问道。
明陈吃痛,冷着脸想要推开他。
郎宁的嘴唇却已经压下来,她下意识地避开,却听见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许躲,否则我就把那件事公布出去……”
明陈忽然笑了起来,接着就被温热的唇舌堵住所有声音,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占据了感官。
放弃躲闪,她闭上眼睛,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不许躲……想当初她也说过这话呢。
真后悔啊,放心地让人拿着自己的把柄,最后到底变成了对付她的最好利器。
郎宁轻吻着她柔软微凉的耳垂,模糊不清地低声说道:“我要你一辈子都对我愧疚后悔……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明陈伸出手抵在他胸膛上,微垂着头,散落的细碎发丝遮住了眼睛,她语气莫名地说道:“我的确有愧于你,不过……郎宁,你尽可以做你想做的,看看这份愧疚到底有多少。”
郎宁听明白了她的话,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拿身份的秘密无止境地要挟她。一旦她失去耐心不再忌惮,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他明白,她是不惧怕玉石俱焚的。
她这样心高气傲,满身傲骨。
“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在乎的呢?”郎宁苦涩地问道。什么都可以不在乎,那究竟在乎什么呢?
难道是闻灼吗?在乎到为了他放弃了明氏集团,放弃了所有?
可是凭什么?她成为众矢之的时,是他陪在她身边。她亲口说过自己是她的恋人。
她明明应该是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