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套翡翠首饰?”闻灼忽然问她。
“孔小姐也喜欢吗?”明陈反问他,然后来了句实话实说的讽刺:“那本来是打算拍给我母亲的。”
闻灼唇角微勾,这家伙嘴上真是一点不饶人。
可爱得紧。
神经病也罢,受虐狂也好,总之他
就是喜欢。
等时间差不多了,明陈打算回客舱的时候,却又被未婚妻小姐在走廊半截堵住了。
“就是你一直纠缠闻二哥?”孔幼珊娇美的脸上满含愠怒,“他已经是订婚的人了,七少好歹也是身份显著的世家少爷,就算你不要脸也该顾忌一下明家的颜面吧?”
“明家的颜面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明陈对这种单纯无脑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比起在这撒泼打滚,有本事拴住他我倒还要高看你一眼。”
“你到底为什么要霸着他不放?就算你喜欢男人,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的未婚夫牵扯不清?”孔幼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不甘心地质问道。
“那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天底下那么多男人,谁叫你偏选他做你的未婚夫?”明陈可能会对闻灼怀有一丝愧疚,但绝对不会觉得自己愧对她,“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还是不顾后果地订婚,难道不是你自己非要自取其辱的吗?”
“怪谁?怪我吗?”
“你!”孔幼珊嘴上不敌她,气势也不如她,被说得眼圈通红,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难道我喜欢他,就活该这样吗?”她抽噎着问道。
这句话竟然让明陈生出一瞬间的不忍,然而不过是转瞬即逝,她冷冷扔下一句:“你自找的。”
我要是像你一样,那难不成也该问一句:就因为他喜欢我,我就活该吗?
乐意自然就活该。
她倒还想问问:不愿意活该,有错么?
“你个王八蛋!”孔幼珊气急,也不管淑女不淑女了,脱下脚上的鞋子就用力朝她远去的背影扔了过去,然后看着在老远落地的鞋子,下一秒蹲下身大哭不已。
“快把她弄走吧,一会儿该有人反映扰民了。”走廊头上,景枫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人,小声催促道。
“你去。”闻灼扔下一句,利落转身。
“我去……”景枫面目狰狞地举拳作势锤向他离开的方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做派竟然和那位孔小姐一样。
他瞬间在海风中凌乱了。
“冤孽!”他低声啐道,“活该你们天生一对!”
明陈闭着眼睛躺在甲板的床上享受日光浴,荣殊躺在她对面的另一张床上,然后眼睁睁看着明陈床上多了个人。
荣殊黑人问号脸:???
“日光浴不是给皮肤杀菌的吗,你捂这么严实做什么?”闻灼视线在少年穿着白色短袖,和同色系短裤的修长身体上停留了片刻,状若随口地问道。
大多数男性晒日光浴时都会裸露着上身。
明陈:“你自己下去,还是我踹你下去?”
闻灼枕臂侧头看着她,说话趋向无下限:“有浴池,要一起下去洗鸳鸯浴吗?”
“我说……当我是死的吗?”荣殊幽幽出声道。
闻灼眸光一瞬变得冷厉,却又很快掩盖下去。
“你到底要闹哪样?”明陈不耐烦道,“放着未婚妻不陪,非要找我的不痛快是不是?”
闻灼低声在她耳边道:“你陪我一晚,我就不闹。”
明陈还没来得及动怒,就有人闻风而至。
“好啊……”孔幼珊的声音随着一声酒杯碎落的脆响传来,“原来你在这里!”
一杯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看起来像鲜血的鸡尾酒从上层甲板掉落,洒在明陈所在的日光床前。
她这回学聪明了,不和明陈正面杠,转而先发制人质问闻灼:“当着未婚妻的面还和人厮混,还是个男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但她只是争一口气,还算不得真正的聪明。因为她做一件事,想做就做了,从不考虑后果。
完全不考虑一旦当众撕破脸皮,那样还能不能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关系。
闻灼冷冷斥道:“够了,还有没有点名门淑女的样子?”
孔幼珊直接让他见识了何为不淑女,扬声怒骂道:“对我说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淑女活该被绿就算了,还一定要被绿得端庄婉约不成吗?!”
艇上各国的人都有,此刻凑在甲板前看热闹,虽然大多听不懂中国话,但从现场的状况多少也能看出点儿眉目。
“别拉着我一起丢人现眼!”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明陈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男人,戴上手边的白色遮阳帽往舱里走。
她几乎都要怀疑,他就是在报复她,用尽一切手段不遗余力地羞辱,让她被迫成为一个令人作呕的第三者。
她刚这么想着,就有人来验证她的想法了。
大概又是陪着哪个大老板来的沈宜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做着精致美甲的手半掩着唇,语调妖妖娆娆地笑道:“闻二少爷……他不过就是在报复你而已,你还真的以为他会痴情不改啊?小七爷,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明陈懒得搭理她,敷衍道:“那是你说的,不是我。”
沈宜思:“那可不是我说的,是闻二少爷做的。”
“在刺激我这一点上你倒是积极得很,但是……何必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没有我凭你也踏不进闻家的大门。”明陈毒舌起来,尖牙利嘴能刺得人见血。
沈宜思撇唇道:“我只要知道,至少我不是输给一个男人。”
“你如果真想争,不是应该去撕那位孔小姐吗?”明陈不得不承认,是真的被她挑衅出了几分好奇。
“顺脚踩一下失意旧人,和费力去得罪正牌女友,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沈宜思毫不遮掩,卑鄙得堪称坦荡。
“……失意旧人?”明陈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敛容讥诮出声:“那是你,不是我。”
“那倒是。”沈宜思竟然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闻二少对于旧人还是很大方的,支票没少给,资源随便挑。”
绵里藏针,膈应人的本事倒不小,这段数比孔家那个二货傻白甜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