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陈,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沙滩上,头顶巨大的遮阳伞挡住了微晒的日光,宽大低矮的沙滩折叠床上,容貌漂亮的少年半靠在清朗俊秀的男孩身上,面色微微发白。
在海水里玩闹了不大一会儿,明陈的肚子突然不舒服起来,于是两个人就回到了沙滩上。
“我待一会儿就好。”明陈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
郎宁轻轻顺抚着她的背部,面上隐隐有些自责之色。明知道她身体底子不好,他就不该和她在海里玩水的,这会儿估计是受凉了。
郎宁看着怀里微闭着眼睛的少年,精致完美的五官,柔和无害的表情,虚弱却真实。他心里不由得滋生出点点渴望,想要更近一步的愿望在这一刻是如此强烈,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击垮了他的理智。
郎宁忍不住慢慢低下头去,把唇小心翼翼地轻轻贴在了少年一双粉色的唇瓣上。在接触到心上人柔软唇瓣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全身都瞬间酥麻了起来,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电流飞快地窜过,转瞬即逝。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轻,又或许是此刻的明陈虚弱得有些乏力,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直到郎宁动了动唇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郎二少爷,你这叫趁虚而入,知不知道?”
“但对我来说,结果最重要。”他听见自己回答道。但是郎宁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懂了明陈话里的意思。
趁虚而入吗?是指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在指其他什么?
但是就算是趁虚而入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先认识明陈的,他知晓她的秘密,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他那么喜欢她。
明陈没再说话,她懒懒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对她来说,郎宁曾是最好的朋友,他曾背离过她,又迟迟不肯退出她的世界。
她想,如今他恐怕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他大概以为,比起别人,他是例外的。
他潜意识里有着某种念想。
但是,他不知道,那太渺茫了。
本来也是近在咫尺的,可是她已经明白,几近关乎她一生的东西,于别人不过无关痛痒。
所以,她慢慢开口低声说道:“郎宁,你可要想好了,我也许永远不会公开身份。”
其实明陈心底很清楚,她早晚都会公开的。但不会再为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她也清楚,少年心志脆弱。
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好。他会知难而退的。
“所以呢?”郎宁的反应却并未如她所想的一样,而是反问她:“如果我会在意这件事,那么在你公开身份以前,在你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的现在,我就不会靠近你。”
“我要定你了,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就足够了。”少年的声音清朗好听,带着毅然决然的坚定。
明陈缓缓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了容色清雅的少年良久,然后唇角缓缓勾开一抹艳丽十分又危险十足的笑意。
她意味不明地轻笑道:“是吗?那么就……拭目以待了。”
果真是年少轻狂,无畏无惧。要定她了?他还真敢说啊。
郎宁短暂地怔了一会儿,突然惊喜地反应过来:“阿陈,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答应你什么?”明陈懒懒地问。
郎宁兀自欢喜着,轻轻地吻了下怀里触手可及的心上人。“我不管,阿陈,自己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反正我就当做你是答应在一起了。”
是啊,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所以,她不再开口。
明陈心里是知道的,郎宁和她注定不会有结果。但是,人不能因为知道生命是一条注定会通向死亡的船就永生漂泊不前。
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她会陪他走一程,尽自己所能,至少也不负这一场少年深情。
☆☆☆
相对于波士顿的岁月静好,国内的帝都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大约几十号各行各业的人,短短几天内都状似莫名其妙的人进了看守所。如果知情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网络上发表过辱骂言论,都是“九宫格门”高度活跃的分子。
江孟是一手经办这整个事情的,他算是深深明白了二少对那位太子爷的执念有多深。他的感触之深切完全来源于,为了这事儿自己几乎加班加点地工作到虚脱。
那些人的Ip地址被高级黑客查找到,不放过蛛丝马迹地搜索所有涉及违法犯罪的事,只要你不是圣人,一旦被找出任何污点,最后被能被他送进去。而在那里面,将会得到最特别的照顾。
‘祸从口出’这是世人公认的箴言,自己总结的经验却偏偏最为不屑一顾。平生素未谋面,却对一个陌生人报以最大的恶意,得些报应也在所难免。
“二少,闻昌原近些年公账转私账的钱款基本已经盘查统计完毕,这是全部的账单。”江孟把厚厚的一打账单放到办公桌上。
“嗯,把材料整理好,稍后提交一份给董事会。”办公桌后的面容俊美的男人沉声吩咐道。麻烦都正在被一一解决,但闻灼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反倒越来越不安起来。
其实要论起违法犯罪的事儿来,行贿,受贿,走私,闻昌原那种人物什么没做过?但是关乎闻世集团名誉,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闻灼要在尽力保证集团不受牵连的前提下,彻底清理掉那个老东西。
但是在江孟看来,明家那位小少爷可真谓实打实地是他们家二少的心头肉。二少为了肃清舆论风气,扫平所有障碍,大有种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
可是,那位小少爷,会和他们二少一心同归吗?他还不到十八岁,那么的年轻,他能够明白二少为他所做的一切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依二少如今这情形来看,若是那位真的选择了背弃,恐怕下场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只能期望,那位小太子也像二少这般,情深如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