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断隔
月光,透过树影的间隙投射到她的脸上,仿佛未经喷绘的画集一般苍白、孤寂。
黑白交织的图画映衬在她的脸上,纷乱的发髻在眼前不断地飞离。
她用双手紧紧遮住自己苍白的脸颊,瞳孔因恐惧变得幽深,冷寂。
她的眼前,是万丈悬崖。而悬崖下,则是那对深爱她的父母。
只是这悬崖,这车祸,隔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
她低下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此刻的她,只是望着远方,只希望自己可以陪着他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在双颊上的双手。
目视前方,娇小的身影被冷酷的月光拉得绵长,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涌上心头。
脚步微移,向着远方深不见底的悬崖迈去,然后合上双眸。
黑夜代替白昼侵占了她的眼帘,一阵眩晕。
爸爸妈妈,我来陪你们了。
by――皖汐
2。医院
淡雅的白色包裹着整个建筑,沉静又死寂。
病床上,她微弱的睁开双眼,仿佛做了一个亘长又了无结局的梦。
环顾四周,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悲凉之意。
她――还活着!!!
明明对这世界已无留恋,明明跳落悬崖。
为何,还要孤独的存于这世界?
她把眼神停留住,望着身旁焦急的女人,淡淡的开口:“韩姨,我爸爸妈妈他们,真的死了吗?”
女人低下了头,眼中尽是怜惜与不忍,只是沉默。
对于一个7岁的小孩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男孩,欲言又止。她知道,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这样的结果,早已知道了,不是吗?
良久,皖汐才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男孩想停留,却被母亲制止,“小溯,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男孩没有再说,他望了望病房里那消瘦的身影,轻轻地关上房门。
皖汐拉起白色的被单遮住苍白的脸庞,仿佛这样便可以与这世界隔离。
泪水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啜泣声在沉静的房间显得更加清晰。
3。离开
暮,黑夜席卷这个城市,灯光忽隐忽现。
皖汐在等待,等待时间,等待无人,然后消失在这沉静的医院。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8点整。
拿起笔,留:我还是没有勇气,爸爸妈妈走了,我会陪他们的。对不起了,韩姨,还有,溯。――惋汐
换好衣服,屏住呼吸,轻开房门。
缓缓地迈出脚步,朝着门口走去。
她用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双脸,蹑手蹑脚的走出医院。
还好,没有人发现。
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韩姨;对不起,溯。也许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片城
市上时,我,已经不在了。
――皖汐
4。车祸
是夜,城市灯火通明,不会因谁的离去而改变。
灯光,将落寞的身影拉长;喧嚣,将偌大的城市点亮。
皖汐独自行走在无人的马路上,目视远方,那是爸爸妈妈死去的地方。
夜晚是梦的家乡,这家乡,又开始下雨了。
细雨朦胧,不经意间飘落。皖汐的脸上,已落得满目雨霜。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起步有多长,只是觉得步子在变得漫长,双腿在无力,好像就此沉睡。
皖汐累了,不知从何时起,她累了。
眼眶在合闭,双腿在无力,心脏已无法承受。
一阵刹车声过后,皖汐终于倒了。
她累了,她看见爸爸妈妈了,他们在微笑,在倾诉。她不再孤独了。
5。失忆
病房里,皖汐再一次苏醒过来。
她目光涣散,不停地观望病房,如同新生的婴孩一般,探索着一切新生的事物。
病房外,医生正一板一眼的说着皖汐的病情。“你是她的家属吗?病人患了失忆症,这种病
很难治疗,好像她的记忆被别人夺去了一般。也许,她会想起,但是可能性很小。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记忆了。”
月影听着这一切,不出一言。转身走进了病房,看见了初醒皖汐,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老板,她怎么办?我刚刚问她,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就她带回去,我抚养。”月影低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仿佛他们之间,有种特殊的牵连。
“可,可是”
“没有可是。”转过头,他看着皖汐,不自觉地留露出一丝微笑。
她就像未经污染的花朵一般,纯真又可爱。皖汐看着他,回以一个淡然的微笑。
他说,她以后就叫月汐。因为他的女儿,也叫汐。
之后的之后,人们只是知道,有名的企业家月影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月汐。
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隐藏背后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