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就这样挂断，我握着手机半晌没法动弹。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在我过去16年的人生中，我的生活很惨，但是至少简单。我身边没有好人，所有人都对我不好，我心甘情愿接受那些不好，谁让我是个贫穷的私生子呢。
可是在我来到上海之后，我的生活突然复杂得让我不能接受了。身边出现了太多人，对我莫名其妙的好。
如果仅仅是好就算了，偏偏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最开始的时候，我相信：罗振对我好，是因为我像她逝去的未婚妻。罗衡对我好，是因为罗振想对我好。就像我相信，乔安南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
可是当我知道乔安南对我好，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之后，我突然无比质疑罗振和罗衡。他们对我的好，真的有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他们其实也知道我的身世，或者，他们就是在利用我对付乔安南！
也许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这些念头，一直在我心里翻滚着。我压抑着不要去想，不要说出来。可是今天，罗衡这样口气说出的这些话，让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扔了手机，跑到了罗振的卧室，他正躺在床上看书。
“怎么啦？”
“罗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我紧紧握着双拳，让自己坚毅一点。
“你问。”罗振从床上爬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我挣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罗振一脸愕然，他摇了摇头。
“如果乔安南不喜欢我，你不能再利用我来对付他，你和我之间会像现在这样吗？”我几乎是恳求地看着罗振。
罗振定定地看着我，他一直没有说话。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失望，惊讶，以及疼痛。我说不出这些情感的来源，我只是突然这么难过，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
可是罗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转身走了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依旧全黑，只有婉儿的笑容带着暖意。
我逃一般地离开了罗家，将手机关机，飞奔着离开了这个别墅。我知道我是在置气，可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已经操控了我。
在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在跑出罗家别墅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自己的任性，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跑得累了，我颓劳地走在路上。我知道罗振一定会来找我，可是我现在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也许走到一个荒芜的地方，远离了罗振罗衡，以及乔安南，我就会清醒下来。
抱着这种愚蠢的想法，我离开了大路，越走越偏僻了。
可是我忘记了，我今天得罪了那个姓王的。
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了危险，几辆车冲我开了过来。在这偏僻的地方，远光灯直射而来，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紧急刹车后，车子停在了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摸出了手机，才发现自己之前已经关了手机。我被拖进了车子里，手机被砸在了车厢地面。有人用毛巾紧紧捂住了口鼻，我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彻骨的寒冷之后，我终于醒了过来。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散去，头昏昏沉沉似乎有千斤重。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湿漉漉的自己。
重要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满脸是纱布的怪物，我忘记了寒冷，吓得失声尖叫。
“现在叫，还有点早了，等下有你叫的时候来！”怪物会说话，声音很熟悉。
我终于听出来了，是今天被乔安南毁容的王老板。
“小婊子，不枉费我安排人在罗家守了一个晚上啊，你终于跑出来了。呦，还穿着睡衣呢，怎么？来投怀送抱的？”怪物走了过来，他伸出肥胖恶心的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
我下意识就要去推开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捆起来了。
“如果你不想死，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我用指甲狠狠地扣着掌心的肉，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很平静地威胁他。
“呦，口气还蛮大吗？我死不死说不一定，但是你！今天死定了！”怪物的手在我脸上拍了拍，越拍越重，最后两下，就成了两个狠狠的耳光。
我吐出了嘴里的血，狠狠地瞪着他。
“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看乔家和罗家，会不会杀了你！”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很愧疚。我内心一边质疑着罗衡他们的真心，一边又理所当然地利用着他们对我的好。
我就是个婊子，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婊子还会有什么人？我觉得，我是这么对不起罗振，还有罗衡。
“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这种鬼地方，一般人找不到的。你听见外面机器的声音了吗？这边是个废弃的工厂，等我把你玩够了，我就把你灌进水泥柱里，没有人会知道，你死在了这里！”怪物仰着头笑着，笑得十分诡异。
我听见了外面机器的声音，心一下子坠落到了寒冷的海底，全身控制不住地起着鸡皮疙瘩。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这样，不被任何人知道，死在这个永远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
可是我还没有见到我的父亲，还没有向罗振罗衡道歉。
怪物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鞭子，他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冲我咧着嘴笑。
“你听说过S、M吗？知道吗？这样玩，很助兴的！”
我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说一句话，他手中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胸前火辣辣的疼开了。眼前似乎冒出了火花，耳朵里轰鸣声响起，我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对，就是这么叫。你叫得越大声，我越喜欢。哈哈哈哈。”
封闭的小房间里，只有怪物尖锐的笑声，以及鞭子落下来皮开肉绽的声音。我疼得厉害，最后疼得已经叫不出来了。
我知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在这之前，我幻想过，罗振和乔安南，他们会神通广大地找到我，然后带走我。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逃不过了。没有人能带走我，我就要无声无息，死在这个地方。
身体里的血仿佛已经流完了，我躺在床上，意识也开始不清醒了。我听到了鞭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听见了脚步声。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那个怪物。怪物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油腻的皮肤，臃肿的躯体，还有恶心的某些器官，赤裸裸展现在我面前。
他咧着嘴看着我笑，熏黄了的牙齿，以及恶心的味道，都袭来了。
我想起了薛灵儿，她残破地躺在罗家地板上的样子。我记得当时她是睁着眼睛的，可是我闭上了眼睛。我不能，不愿意，不会去看这个恶心的怪物！
破碎的衣服很快就被撕碎了，衣服被脱落时牵带着鞭伤，我疼得一直在打颤。寒冷袭来，我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这么热闹的城市，居然这么冷。
我感觉到那条恶心的舌头在我身上游走着，也知道那恶心的肥唇在我的嘴唇上用力，但是我不会张开嘴的，就像我不会睁开我的眼睛。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我内心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还好，我的初夜，是给了乔安南。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什么都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想知道乔安南接近我的目的，不想知道罗衡罗振是否别有居心，我甚至没有兴趣知道我的父亲了。
活着多好？干干净净活着，被人喜欢着，有人宠爱着，那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臃肿而又恶心的双手，终究还是触碰到了我的下身。我紧紧闭上了眼睛，真希望在这一刻就死去。
“砰、砰、砰砰。”
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
我尚未反应过来，伴随着门砸落的声音，我听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莫！”
是谁的声音？这么熟悉。
又是一声枪响，怪物尖叫了一声，倒在了我的身上。有人抢步过来，拖走了我身上的怪物。
一件外套铺在了我的身上，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了我，将我拥进了怀里。
“莫莫，别怕别怕，没事了。别怕，莫莫，别怕。”
这个熟悉的声音，颤抖着。这个熟悉的怀抱，也在颤抖着。
是乔安南。
他比我还怕，比我还紧张。
我终于有勇气睁开我的眼睛，当乔安南的脸占满了我的视线的时候，我忍不住嚎啕大哭。乔安南紧紧抱住了我，他手上的力气这么大，大到让我觉得很疼，但又是这么安全。
我知道我安全了，这惊魂未定的时刻，我紧紧咬住了乔安南的肩膀。我全身都在颤抖，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乔安南，乔安南，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莫莫，没事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的衣服被鞭子撕裂得已经不能看了，乔安南转过身，冲着小五大喊了一声：“把裤子给我脱了！”
小五颤颤巍巍转过身，脱下了裤子。
乔安南换上了小五的裤子，然后将自己的西裤套在了我的身上，然后用外套将我紧紧裹了起来。
他给我换衣服的时候，眼里全是血丝，脸上肌肉都在抖动，看得出来他在暴怒中。但是他的手很温柔，生怕触碰到我的伤口。
我终于也勉强算是穿好了衣服，乔安南将我抱在他大腿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