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头压得更低了。
我感受到我眼眶蓦地湿润了起来,受欺负?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竟然让我从这个冰冷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这么多年,除了父母,好像没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跟徐睿结婚那两年,我几乎每天都被他家暴,那个时候母亲看见我身上的伤痕眼角湿润,可是她做不了什么,她只会拉着我的手,哑声问:“是不是受欺负了?”
出了病房后,我因为这句话会哭的稀里哗啦。
后来被欺负习惯了,我也就麻木了,就会觉得这是自己上辈子造的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没有理所应当的伤害,没有。
“苏静。”他轻声唤我名字。
我没敢开口,怕一说话哭腔就会暴露,只好从嗓子里艰难的溢出一声:“嗯。”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突然蹲了下来,眼前一片氤氲,我模糊的看见他的手穿过发丝伸了进来。
他捧住了我的脸,薄唇里吐出三个字:“看着我。”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他精深的瞳孔骤缩,捧着我脸的双手颤了颤,但也只是一秒的时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默默地攥地拳头骨节发白。
他难得对我有耐心,语气柔和,像在哄小孩子。
“我薄时严的女人,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所以,说出来。”
我眼底一暗,然后张开双手趴在了他的肩头,嚎啕大哭:“表给修坏了,怎么办,那我是买给你的礼物!”
我察觉到薄时严身形一顿,他不可置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这个?”
我只是哭,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薄时严拍了拍我的背:“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是薄时严第一次哄我,他任由我在他身上像只无尾熊一样挂着,最后还温柔的将我抱去了卧室。
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泪流满面。
薄时严在用柔软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替我擦拭泪痕。
擦完过后,他拿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面前。
“……店名我发过去了,两天之内我要拿到收购合同。一块破表都修不好还开什么店!够了,敢把我的人惹哭,这种店留着也没意义,收购后直接宣布倒闭!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薄时严愤怒地掐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额头上传来一股微凉,薄时严用手指摩挲着我的眼角,像羽毛一样轻盈。
他的视线灼热幽深,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知道在我真的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带着丝丝笑意的说:“看来我以为要叫你小哭包了,嗯?小哭包。”
卧室里响起关门的声音,薄时严走了。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滴清泪从我眼角滑下,我看着天花板,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我提前给郑姐打了电话,让她今天休息。
所以我早早就起来准备早餐,熬了海鲜粥,还亲手做了吐司。
七点半,薄时严准时起床,他见我一早就在厨房忙碌,有些惊讶:“怎么起这么早?”
我走过去,像只小猫一样抱住他精瘦的腰,语气温软:“对不起,我昨天哭了,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哭,以后都不会了。”
薄时严一愣,抓住我的胳膊问:“你都听见了?”
他问的应该是他昨晚打电话的事,我装傻充愣。
“什么?”
“没事。”
他松开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看了一眼丰富的早餐,眉梢一挑:“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