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席玉也明白,她本就是因着靖王妃而来。
原以为她们出自同一府,感情自然好些。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薇澜所想的,宋若葶不会为自己请好的女师;也确实如此。
宋若葶自小到大,用过的女师不少。至于孟席玉,确实算不是她喜欢的女师。对她而言,请来教宋薇澜确实够了。
薇澜能够对着女师说这些,也是看夫子悉心指导她。她信得过夫子的品行。这才面对夫子的询问直言不讳。
孟席玉喝着手中的茶,心里想着:尽管她现在还是个夫人又如何?她相信她不会折在这后院里,这蛟龙尚且还有潜龙搁岸,这明珠只要能让她为她擦去这浮尘,不愁发不了光。
她孟席玉今儿能得此机会,也算是上天垂怜。
本是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成为这雕工。
薇澜看着孟夫子一言不发的品着茶,面上也不显多余的表情。也不是夫子在想些什么。
只能默默地陪着夫子品茶。
孟席玉面上不显,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只有一杯杯端起的茶水显示着她的心情。
薇澜也算是结识了孟席玉。
她本来认识的人就少,女师出入自由,当能开拓她的视野,她的身边需要这样的人。
一连着几天,薇澜都跟着女师在学。
孟席玉也是捡着她在宫宴上能够用到的先教她,至于别的,她相信来日方长。薇澜会用到自己的。
两人的想法也算是不谋而合。
薇澜回到荷妃馆后,疲累的睡下了。
眼下已经戌时。
靖王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步步为营,早在宁安来府上之前,他就洞察了北郡的动向;回府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当他拆开杜万明的书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心情才平复了些。等处理完事情后,已经到了戌时,顾玄泽还是去了荷妃馆。
也不知是府中人少了还是别的,也只有这荷妃馆能让他赏些眼。顾玄泽打心底也不想承认自己的昏聩。
若论容貌,薇澜在这后院确实是顶好的。
等顾玄泽到荷妃馆后,发现静悄悄的。
只留了瑞露守夜。
“奴婢请王爷安。”瑞露说话声音明显比平日里小。
“你家主子呢?”顾玄泽问道。
“小主已经睡下了。王爷那边未曾有人来报信……”
瑞露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不是小主不等王爷,而是王爷那边没派人来。
顾玄泽闻言有些失笑,他惦记着这个小没良心的,可这小没良心的却已经休息了。
“你去给本王打些水放在偏房里洗漱,动作轻些,莫要惊扰了你家主子。”
瑞露得了吩咐就下去准备了。
她没想到就算是小主休息了,王爷竟然还能陪着小主。当即替自己小主开心。这王爷的心上怕是有小主的一席之地呢!
顾玄泽洗漱罢,就亲自打开门进了内室。
看着睡姿端庄的人儿,仿佛像一副画躺在床上。顾玄泽小心翼翼的躺在了薇澜旁,并为其掖了掖被角。
这不是他第一次什么都不做的躺在薇澜的身旁了。
也不知道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更加暖和了,薇澜不断的靠近着身边的热源。睡姿也没了刚才的端庄样,反而抱着顾玄泽。
他本就睡不着,没想到身边的人儿还不老实。
顾玄泽无奈道。
本想着将人给叫醒。可她一副做美梦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罢了,今儿就先放过她。来日都要让她补回来。
靖王将人拥在怀里,同衾而睡。
第二日清晨。
薇澜睁开眼后,发现身旁已经空了。
昨晚后半夜,她是醒来过一次的。
身边突然有人,让她一惊。但是王爷身上独有的香味又让她安下心来。
也不知是有王爷相陪还是这几日同女师在一起学习,昨夜她睡的格外香甜。
瑞露看薇澜醒了,笑着问道:“小主可知王爷昨晚来陪小主了?”
薇澜只是笑了笑了。
瑞露看薇澜柔和的笑意就知小主定然是知道的。
今儿是最后一次了,薇澜早就准备好了礼物。
除了束脩,薇澜觉得自己应当准备些东西,她对第一个教自己的夫子很是满意。
几天的时间下来,薇澜看到女师,倒是有些不舍了。
“夫子,这是薇澜为您准备的礼物,还望夫子不要嫌弃薇澜的一片心意。”
瑞露上前为孟席玉献上了礼。
这是薇澜亲自设计并织就的女袍。这是她的女师,薇澜本就擅长苏绣。亲自为自己的女师绣上这么一件不在话下,上面还绣了孟席玉喜欢的忍冬花纹。
料子都是靖王赏给她的,质量自然不再话下。
孟席玉只瞧了一眼,从绣功上就知自己的这位学生可是下了功夫的,自己为女师多年,鲜少能有人这么尊重她,要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孟席玉也送上了一把琴给薇澜。
既然她不愿说她练琴的过往,那么希望她送她的这把能成为新的开端。
薇澜欣喜的接过。
自从她的琴让宋若葶给砸了后,她就再也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琴。
如今,自己的夫子送了一把给她。
“多谢夫子,弟子很喜欢。多谢夫子的爱重。”薇澜朝孟席玉拜谢道。
这次,孟席玉没有像王妃那样行礼时推辞。
她从心底是接受薇澜这个弟子的,她还要让这个弟子实现自己的夙愿。她做不到的都要借她的手去完成,让她成为那个瞩目的人。
所以,孟席玉很正式的接受了薇澜的礼。
等薇澜行完礼后,才将人拉了起来。
薇澜是对夫子有不舍的,这几日她虽然同夫子相处的日子不多。可她从夫子身上得到的不少,如母如师。
薇澜不舍的拉着孟席玉的手,撒娇道:“师傅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薇澜可好。”
孟席玉抽出握在她手中的手,正言道:“你若真想让师傅留下来,就凭自己的本事让师傅堂堂正正的留在你身边。”
薇澜闻言,顿时明白了师傅的意思。
师傅不是不愿留在她身边,而是没有理由留在她身边。确切的说,是自己没本事留住师傅。
孟席玉看出了薇澜的沮丧,安慰道:“师傅相信,薇澜想做的都会做到。薇澜若是遇到难处,师傅可为薇澜解惑。”
说罢又给了薇澜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