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能看破者寥寥无几。
当夜晚最后的一丝黑暗被黎明的曙光所取代,黑夜归于昨天,光明照耀下鲜血于黑暗无处躲藏。
英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铁与血,欲与罪,无时无刻不在这浊世沉沦,而战争则是这一切的催化剂。
“拜见大将军!”一玄甲军士下马单膝跪于黎爻马前,玄铁铠甲上的血迹还未彻底干涸。
“将军遣末将回报,我军先锋已兵临沃野城下。东川河一战,我军共毙敌十万余,另俘虏辎重无算,然我军亦折损近半,已无力追击,使敌约三万残兵得已退守翁城。还请大将军速速发兵支援。”
闻言,黎爻沉声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说完扬鞭跃马,一人一骑纵横而去。身后,三十万大军,卷起滚滚烟尘。
不出意外,不日这个饱经沧桑,争战不休的大陆将迎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改变——大黎国将灭大夏藩属镇南国。
…………
沃野城,王宫,这座建于沃野之巅,在蛮荒时代便已存在的宫殿,本该是威严壮阔,生机勃勃,如今却是冷瑟萧条,死气沉沉。那纯金打造的九龙宝座,此刻正空落落的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到来。
此刻一红衣男子正背对殿门,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剑眉星目下一双鹰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光深邃的如同星辰大海。
殿外广阔的校场上站着三千甲士,红色的衣甲配上那血色的弯刀,犹如三千地狱的修罗厉鬼,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随着一声吱是轻响,那恢宏的殿门缓缓打开,阳光照耀着男生的背影,男人转身,英气逼人,虽然脸死还是有些病态的蜡黄,但是一翻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三千红甲战士齐声下跪,口道:“拜见世子殿下!”
男人抬手道:“免礼!”
“何将军,人都到齐了吗?”
闻言,领头的将军上前道:“回殿下的话!群臣已候于殿外!”
世子:“那便开始吧!”
“世子殿下有令,群臣上朝~”
老太监那阴柔的嗓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皇城。
吱呀呀!一阵牙酸的门轴转动声传来,这苍老的门轴似乎只有今日发出这老旧的声响,以前好似恍若为觉。
群臣如同僵尸般一个跟着一个的走上这他们平日引以为傲的青龙白玉路,如今却个个低头沉默,沉默,再沉默。
弘明殿内,大夏国第二十二代帝王徐鏖翊亲封的镇南王薛狂之子,镇南国的世子殿下薛荣,正以一席大红色的礼服等待着群臣的到来。只是那鲜艳的礼服上绣的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火,熊熊燃烧的烈火,这是薛氏的图腾,王上的兖服。
今日的朝会多了些人,也少了些人,多的是一些宗室子孙,而少的是的武将武官,此刻武将武官都在城上御敌,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让人心里发毛的血卫,将整座大殿的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朝会不简单,似乎旧党的人都来了,而新党人却不怎么见,其实群臣都知道这镇南国覆亡就在朝夕之间,反正自从这皇帝徐傲崩殂之后,就没有几个人相信这镇南国能长久,都思索着怎么保住地位,财富呢,哪还有什么心思上朝,如果不是被血卫拿着刀逼迫,恐怕一人也不会来。
“肃静!世子殿下到!”
太监那尖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群臣跪拜“世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薛荣身影出现在这宏伟的大殿之中,顿时惹的大臣臣门一阵惊呼。这薛荣竟然穿了一身大王上朝时才能穿的火红色兖服,那火红色的衣袍上绣满了镇南国王室的烈焰图腾。
这是要称王啊!群臣门都暗自思索。不过称就称吧!连大夏国都在风雨飘摇,这大夏国的藩属镇南国也快了,称不称王也无妨了。
薛荣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寡人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的“国家栋梁”,缓缓开口,语气不悲不喜:
“先王无踪,今黎贼犯我疆土,吾为嫡长子以继社稷,列位以为善否?”
群臣左右看了看两侧的红衣甲士,面容凄苦,随后齐声道:“臣等以为善。”
“恭请王上,登极大宝,愿大夏永昌,镇南永昌,万世荣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千血卫单膝下跪,山呼声,直震云霄。
“恭请王上登极大宝!”
众臣面容苦涩。
“臣有异议!”
此时这突兀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群臣的心都不禁又提了起来。
血卫起身怒视,一股肃杀之气袭来,群臣趴的更低了。
薛荣开口:“堂兄有何话说?”
薛霖独立于殿上,看着瑟瑟发抖的时候群臣,心中不是滋味。
“臣只是想问,世子殿下是否得到了先祖神树的认可?如今虽然山河飘零,然祖宗之法不可丢,镇南之志不可忘,如果殿下已得先祖神树承认,那么臣愿独自提三尺剑以杀黎狗,虽身首异处,尤报国恩,但是如果没有,那就请恕臣做出不忍言之事。”
“堂兄所言之不忍言之事,汝当何为啊?”薛荣饶有兴致的看着殿下的这个所谓的忠臣斗士。
回应薛荣的是殿上五百血卫拔刀的声音。
“如此,堂兄如何做那等不忍言之事?”
薛霖皱眉:“我知道,血卫只忠于你一人,但匹夫一怒,尤可血溅五步,你有血卫,我的墨卫也不差,你不要逼我!”
薛霖气势升腾,衣裳无风自动。
“好了!”薛荣挥手,血卫收刀。
“我知道,这个位子其实应该是你的,你很不甘心。”
薛荣施施然的座上这九龙的宝座,伸手抚摸着这万人之上的权利。
“其实,这位子也没你想像的好,冰冷冷的,容易把人心冻冷。”
“不甘心又如何?如今百万大军一夕而尽,黎虏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列国都想从我镇南的身躯上扯下肉来。你我都知道,危亡就在旦夕之间!”
说到这儿,薛霖一拳打在这金龙巨柱上,鎏金的巨柱直接被他打的凹陷下去,整座大殿都在晃动。
薛荣则不以为意的玩弄着手里的一块玉玦,通体透亮的玉玦,温润自然,不沾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