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来园区的时候,我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大家都知道,顾齐声身边有了一个新人,叫沈离。
长得好看,身材也好,顾齐声十分宠爱她,甚至一些很过分的要求,顾齐声都能满足她。
可以说,整个园区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因此,就算顾齐声把我送到营销组,里面的人也不敢怎么欺辱我,我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安安。
我一直都知道顾齐声为什么这么做,他在等我认错回到他身边。
顾齐声就是个疯子,只要我有一刻心思不在他身上,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用各种手段在我的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迹,好像只有这样,我才真正属于他。
而他将我带来园区,也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远离国界,没有人能够约束他。
禁闭室里没有灯,只有一扇细小的窗户来保持通风。
我慢慢从地上支撑起来,调整一个舒适一点的姿势躺在地上。
在被送往禁闭室之前,蒋琳琳命人将我狠狠教训了一顿,直到看我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才善罢甘休。
蒋琳琳是上面的人送给顾齐声的礼物,也正是因为她的到来,成了我和顾齐声分开的导火索。
四肢的痛楚让我缓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一动不动,只有头上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我才能感知到我还活着。
不过好歹信息是传递出去了,禁闭室并不是顾齐声重点掌控的区域,也是我唯一能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地方。
想到刚才龙叔看到我时怔愣的表情,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但随即就开始咳嗽,肺部剧烈的疼痛。
虽然刚刚自己蜷缩起来,生生挨了几棍子,但还是有点撑不住。
我看着窗户上的光越来越暗,顾齐声还没有来看我。
一片漆黑的禁闭室里常年潮湿,味道并不好闻,时不时还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度越来越低,我蜷缩起来抱紧自己,药效开始发作,身体的异样得到缓解。
我的脑子里不禁想到了小时候在大山里面的日子。
我的母亲并不是个文化人,但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就是离开这座大山,因此给我取名叫沈离。
希望我能带着她的愿望,离开大山。
来到大城市之后,有个人告诉了我离字不一样的含义。
那一刻,我才知道离不只有离开的意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她告诉我,我就是大山里出来的一棵小草,谁都不能打倒我。
等我再次醒来,我躺在了熟悉的房间,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头上围着白色绷带。
入眼是装修华丽精致的房间,身下事柔软的床垫,床头柜甚至还放着我曾经给顾齐声做的插花。
“醒了?”
顾齐声像是刚洗完澡,黝黑的头发还滴着水。
现在是白天,白天顾齐声洗澡的原因除了那个,就只剩下一个。
他杀人了。
顾齐声将毛巾递给我,示意我给他擦头发。
我压下心里的不适,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接过毛巾,想要起身给他擦头发。
顾齐声似乎是怜惜我身上的伤,放低了身子,抱着我,让我方便擦。
“还是你身上好闻。”顾齐声似是慰叹。
我擦头发的手微微一愣,但很快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顾齐声好像是感觉到了一样,抬头看着我。
“吃醋了?”
那双好看的眸子深情地望着我,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如果不是我的手上的绷带太过刺眼。
“你知道还说。”
我又变成顾齐声喜欢的样子,似是恼怒一般,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
顾齐声偏爱我这种小打小闹,吻上了我的唇。
我也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直到双方的喘息越来越重才停下来。
“先等等,我带你看个礼物。”
顾齐声吻了吻我的手。
我顺从地听他的话,跟他离开了房间。
顾齐声带我来到了暗牢里,我心跳加快,莫名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个想法,就在我看到被打的浑身血肉模糊的蒋琳琳和已经死去的龙叔,成功得到应验。
5.
“想不到小梨子你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
顾齐声笑得一脸开心,甚至鼓起了掌。
掌声在空荡的暗牢里响起,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我的感官,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阿声,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没想到,跟了我这么多年的龙叔竟然是条子的卧底。”
“什么?!”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用手捂着嘴巴,实则将自己颤抖的手狠狠握紧。
“你也没想到吗?”
“你猜我怎么发现的?”
顾齐声玩味的看着我,手里拿出一根针管,透明的液体在针管里流动。
“龙叔负责的这批货里面藏着定位器,而蒋琳琳这个蠢女人就是内应,负责和他接头。”
蒋琳琳似乎是感应到身旁有人在说话,牙齿都被拔光的嘴含糊不清地在说着什么。
“内…盈…不…是…”
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全身的血液倒流,难道消息被找到了?
“怎么了?沈离,被吓到了吗?”
顾齐声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可我却一动都不敢动。
“而你今天威胁蒋琳琳,来见我,正好给了蒋琳琳机会,可以让她借着去医疗室的机会和龙叔碰头。”
“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哈哈,从她第一天来到我身边,我就安排了人24小时盯着她。”
“还真是多亏了你啊,沈离。”
顾齐声的声音宛如死神的丧钟,在我耳边敲响,全身血液倒流。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的眼眶不禁发红,眼泪在我说话间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宝贝儿?”
顾齐声心疼地用手擦去我的泪,调侃道。
“别哭了,小梨子,我会心疼的。”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我慌乱地擦着眼睛。
“来吧,为了庆祝你立了大功一件,这两个人就交给你处理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顾齐声将一把枪放在了我手里,似乎是怕我不敢开枪,他从后面圈住我,把着我的手扣下扳机。
“阿声…”
“怎么了?”
“我有点怕,你知道,我没杀过人,更何况,龙叔不是死了吗?”我吸了吸鼻子,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凡是都有第一次,说到底,沈离,我们是一类人。”
“砰!砰!砰!”
枪响的时刻,顾齐声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沈离,我知道你是卧底。”
漆黑的枪口还冒着烟,我呆呆地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三枪全打在了龙叔的身上,毫无生气的尸体上绽放出三朵雪花。
顾齐声收起了枪,将我抱在怀里,安抚着我。
“没事了,小梨子,谁叫我爱你呢,我已经把卧底铲除了。”
“这下,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说对吗?”
冰冷的液体被注射进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泛起阵阵寒意。
顾齐声将针管丢弃在旁边,对我的没有反抗很是满意。
当晚,顾齐声带着整个组织里的人离开了大山,至于那些不能走的人,全都被杀死。
我坐在直升机上,风吹乱了我的头发,隔着玻璃,看着这片处于深山的园区被一把火烧光殆尽。
顾齐声真是个疯子。
进入城区之后,顾齐声以K园区送来的人是卧底,害自己损失惨重为由,杀了K园区的掌权人。
成功占领了K园区,在这里建立起自己新的帝国。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前在大山里,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将整个山区的地形摸清,并将山区地形图以及涉案人员名单告诉给龙叔。
而在这个新的园区,顾齐声把我的眼睛蒙住之后,才把我带进来。
并且派人24小时看管我,这个人就是安安。
6.
“安安姐好。”
安安朝旁边的人点了点头来到了我的房间。
面前的安安一头短发,殷红的嘴唇,化着浓妆的面容,她穿着红色的长裙,踏着恨天高,再没有一点过去的样子。
“沈小姐,到了今天打针的日子了。”
艳丽的红色指甲熟练地打开医药箱,调试好药剂。
我撸起袖子,将胳膊递了过去。
“安安,我…”
“沈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顾先生,不要为难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安安挑了挑眉毛,戏谑地看了我一眼。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以为你能救的了我?”
“你早就知道了?”
直到听着面前女孩玩笑般的声音,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的行动会那么顺利。
“终于反应过来了?我等你来救我,我早就死了!沈离!”
“我现在很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20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那道红唇吐出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弯刀,狠狠插在我的心口。
甚至那张精致的面容也狰狞起来。
“我还回去干什么?你运气比我够好了不是吗?有顾先生护着你。”
安安抓着我的胳膊,快速将针剂注射进去,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你就不后悔吗…”
我看着安安的背影,仿佛重新认识她一般。
“路都是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高跟鞋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又消失,我呆坐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长时间精神药物的注射,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
在园区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发呆,一遍又一遍写着我的名字。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记起一些人,记起一些事。
顾齐声刚接管K园区,手头上麻烦事很多,并没有很多时间来管我。
而上一个窝点因为地址暴露,损失了大量的军火,我不知道顾齐声是怎么跟上面的人交代的,但是我还活着。
这天,我坐在秋千上看着远处的风景。
一个侍女打扮的人端着一杯牛奶来到我的身边,并快速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塞给我一张纸条。
“沈小姐,这是今天的牛奶。”
说完,侍女转身离去。
我快将纸条藏好,端起牛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组织并没有放弃你,名单已经收到,你身上的定位器也开始作用了。”
“坚持就是胜利。”
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刚才侍女说的话在我脑中不断循环播放着。
看来这次的实验成功了,上次被关进禁闭室之后,龙叔就假借给我医治,带人进来将组织上最新研发的定位芯片植入到我身上。
一种巨大的喜悦顷刻间将我吞没,我死死抓紧秋千的把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定位器开始作用就证明撤退那晚,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再等等就好了。
太好了,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花园里顾齐声的人并不多,在K园区这个环境本身有点恶劣的地方,建造这样一个花园已经花费了顾齐声很多人力物力。
而这个变态甚至还在花园里用纯金造了一个笼子,因此这花园算得上是顾齐声比较私密的地方。
我装作赏花的样子,在一个监控死角查看纸条上的内容。
“证据链完毕,7025,晚,总攻。”
7.
自从那天我收到了组织上消息之后,便开始偷偷锻炼起身体,加强记忆力的训练,避免总攻那天因为我出现差子。
因为我有意识地锻炼身体,我的食欲也大了起来,但奇怪的是,我吃的越来越多,饥饿感也越来越强,并且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食物。
安安很快把这一发现告诉了顾齐声。
这天晚上,我便见到了顾齐声,他看起来很累,眼睛有着几缕血丝,甚至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小梨子,好久不见你了。”
顾齐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闻着我身上的味道,他总是说,我身上的味道让他很安心。
“我也想你了,阿声。”
我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心下却对他突然回来产生了疑惑。
“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安说你身体有什么变化,我把医生带来了。”
随即,顾齐声身后的医生便走上前来,对我进行了简单的询问。
我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7月25日那天,便将我这几日的变化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之后连忙抓起我的手开始给我把脉。
“恭喜顾先生,沈小姐怀孕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已经三个月了。”
“什么?!!”
“沈离!我要当爸爸了!”顾齐声高兴地将我抱在怀里,重重地亲了几口。
而在医生出口的一瞬间,巨大的恐慌席卷我的身体。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顾齐声看着我安静的样子,脸色微沉,挥手让一旁的人都退下。
“小梨子,你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
“我…”
“沈离,你还想离开我吗?”
顾齐声抓着我的手,用力啃一口,剧烈的痛感让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我只是太惊讶了。我以为我不会怀孕的,毕竟你都让我吃药的。”
我蓄着泪一脸委屈地看着顾齐声。
顾齐声也想起来,每次做完事,都会让我吃药,除了那一次。
“没事的,怀孕了不就代表了这是上天的旨意吗?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对…你说的对。”
我茫然地回应着顾齐声,心里开始发怵,不行,绝对不行。
顾齐声还想说什么,一道电话铃声响起,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然后亲了亲我的脸颊。
“乖乖,再等等我,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好的。”
我看着顾齐声出去低头对安安说了几句,安安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惊异,随即恢复如常。
不行,这孩子绝对不能要!
顾齐声走了之后,我快速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凸的小腹,难以置信这里面竟然孕育了一条生命。
我和顾齐声的孩子…孩子这两个字仿佛是两个巨大的枷锁,我的心底里甚至萌生出要和顾齐声好好生活的念头。
我抬头看了看日历,已经7月20号了,还有五天…
顾齐声…
在知道我怀孕之后,顾齐声安排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整个园区都变得跟个水桶一样。
我来到房间,找到了我偷偷藏起来的手枪。
顾齐声这样子的人最是惜命,而为了防止自己的枪被做手脚,他每天都会要换一把配枪,这把是我买通每天给他配枪的人留下的一把。
白天,我将配枪用绳子绑在大腿上,随身携带,我得尽快回忆起枪在身上的感觉。
7月24日晚上,顾齐声难得在我这里里过夜。
他将我搂在怀里,温热的手一下又一下抚着我的小腹。
“小梨子,我要当爸爸了,嘿嘿。”
“你不是已经是了嘛?”我笑着打趣道。
“那不是还没生下来嘛?”
“等你生下来之后,我们就换个地方生活,远离这一切。”
“换个地方吗?”
“对啊,马尔代夫也哈,澳大利亚也好,你想去哪里都行。”
顾齐声双眼闪着光芒,这也是我认识顾齐声以来,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温顺这两个字。
“定居下来以后,我们就再生一个,给他做个伴,然后我们就周游世界去。”
“生孩子很痛的,我只想生这一个。”
我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顾齐声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以为我是害怕生孩子,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嘴巴里哼唱着童谣。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也是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现在就慢慢教给你。”
我没有说话,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不哭啦不哭啦,小梨子要当妈妈啦~”
“嗯…”
8.
7月25日这天,我将一切准备好,开始等待夜晚的来临。
同时,我也感受到,园区里熟悉的面孔慢慢出现,一种莫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今天顾齐声一大早就出去了,似乎是什么着急的事。
我按照平常的样子正常在园区里逛着,在心里暗暗重复着园区的地形。
但奇怪的是,今天大半天,我都没有看到安安。
夜晚来得很快,我坐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练习着拿枪的姿势,太久没拿枪了,我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突然,园区外发生巨大的爆炸声,我快步走到房间外面来,冲天的火光在夜晚燃起。
与此同时,园区里传来一阵阵枪声。
我快速将枪拿了出来,在园区内穿梭,在约定的地方和队友汇合。
这时我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在顾齐声常去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他。
“顾齐声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也许他已经察觉到了。”
“还有一个地方,我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
“好。”
爆炸声,枪击声此起彼伏,烟尘很快席卷整个园区,我换上防弹衣戴上护目镜,走在队伍的前面。
我带他们来到顾齐声平时办公的地方,没等我把门打开,安安出现在了我面前。
“沈离…”
安安肚子上是一个三分钟的定时炸弹。
“退后!”
“所有人退后!”
“安安!”
安安眼里含着泪,身体颤抖,而她身后赫然是消失了大半天的顾齐声。
“沈离,你骗我!”
顾齐声红着眼,大声咆哮着。
“顾齐声,你已经被包围了,迅速放弃武器投降!”
顾齐声将枪重重地抵在安安的脑袋上。
“让他们闭嘴!”
“别,你别开枪,你想干什么?我们可以商量。”
“你让他们安排车,我们离开这里。”
“顾齐声,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警察不是吗?”
“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的!”
队友走到我身边,低声示意,再给我三分钟,如果不能劝服顾齐声,随时击毙。
“顾齐声,你听我的,你还有机会。”
“沈离,我们的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
“嘀…嘀…嘀…”
炸弹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面对顾齐声的质问,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我就知道,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爱过我吗?”
顾齐声红着眼近乎祈求地看着我,仿佛我这个问题比所有人的生命还要重要。
“没有。”
不等狙击手有所动作,我抬手抠动扳机,对着顾齐声的心脏开枪。
三枪全中,顾齐声倒在了地上。
我快速冲过去,用匕首将绑在安安身上的炸弹连着胶带拆下,快速扔向一边。
炸弹接触到地面,意料之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
从和顾齐声谈判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炸弹与平日里的炸弹不一样,只是一个简单的计时器。
我不会忘记这个炸弹的,就是计时器样式的炸弹,炸死了我的养母。
9.
清明节,我来到了两年没来的墓园,在那座熟悉的墓碑上,她看上去还是那样朝气蓬勃。
我的母亲是一个不幸的女人,被卖到了大山,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
她甚至也没能看到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而我在拿通知书的那天,遇到了受伤的养母,我救了她。
她带我离开了大山,真正地离开,就在我以为我要迎来新的生活时候,我的养母牺牲了。
她牺牲在了震惊全国的人口拐卖案里,成了一个数字。
顾齐声不知道我很早就认识他,甚至比了解我自己还要了解他,而这些了解,都是用无
数人的鲜血换来的。
爱他?怎么可能。
炙热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胸前的银色徽章闪着耀眼的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下午。
龙叔将徽章郑重地交给我,我举手敬礼,用了全身的力气。
“我宣誓,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和平事业,为保卫国家、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这次,整个城市都听到了我的声音。
“编号03376857,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