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虽然他话少，但也从未有过过激的举动。
反倒是阿景，话语带刺，处处看他不爽。
有些的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温润如玉的阿景好似并非他看到的这般纯良无辜。
他只当盛景是在提防对方，没当回事。
穆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会找他谈谈。”
“这还有什么好谈的。”盛景瞪大了双眼，好似在无声的控诉。
“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免得误会了彼此，十一来自民间，性格难免拙劣，你身为皇子应当忍让。”
说完穆临渊起身出去了，留下他一人恨的咬牙切齿，什么叫做他身为皇子应当忍让。
以前对待别人他可从未说过这等话，只要有人欺负他他就一定会狠狠教训那人。
到十一这就不一样了。
他更加确信，他将十一看成了顾知之。
当年他故作不知情将顾知之踢下万里炼狱后他一直很后悔，这几年都不曾释怀，更没放弃。
他知道他对心中对顾知之有愧，可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顾知之，他自己也确认了，为何还要对他宽容。
难不成就因为他那张酷似顾知之的脸！
他目光阴鸷，坐在那一言不发。
而另外一边他去找人时顾知之早就在房内沏好茶等候了，见他来了放下勺子随手把糖罐子放在一旁笑道：“怎的？安抚好了？”
穆临渊皱眉，走到他对面坐下“今日之事。”
“就如你看到的那般，我想推他下水淹死他。”不等他问起顾知之直接开口，语气果断干脆。
穆临渊疑惑了。
顾知之见状又道：“怎的？你不是来质问我的？顺便来警告我？我直接承认让你不知所措了？”
他又确定自己会为了这件事跟他争执吗。
穆临渊眼底流露出些许的落寞，垂下眼帘道：“我知晓，这件事不怪你。”
“哦？”
他难得开明一次，不等顾知之诧异他又道：“他当年将你错认成刺客的确有错，但他这么些年也都在忏悔，更何况动手的人是我，与他无关，你若真想报仇直接找我就是，何必要为难他呢。”
越听他的目光就越冷，直到最后一颗心脏凝结成冰，顾知之问道：“所以你认为是我？”
“难道不是吗？”穆临渊抬头“你刚才亲口承认的。”
是啊，他到底还在期盼着什么。
他永远都是这样，不会变，他居然觉得对方会相信他，可笑的很。
他闭眼，深吸口气再次睁眼只剩疏离与玩味，他抿了口茶笑的灿烂“是啊，所以穆公子打算怎么对我？为了他跟我打一架？你未必打得过我呢，还是就想跑来我面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穆临渊心口一闷“我们硬要这样吗？”
“那穆公子想如何？”
“你去跟他道歉，其他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道歉？”顾知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咬牙切齿的道：“我为何要跟他道歉？”
穆临渊轻叹“他好歹也是皇子，若将此事回去告诉皇上你的结果会如何还用我说吗？你道个歉，我再替你说几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好吗？只是句话而已，对你无关紧要不是吗，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之前是现在还是。”
“好一个无关紧要。”顾知之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他冷笑“穆公子还真是为我着想呢。”
“既然你知晓...”
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顾知之捏住了下颚，力道之大似想捏碎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对上顾知之一双快冒火的眸子，他不明白。
为什么一句话而已，对他来说这么艰难。
顾知之目光不带丝毫温度“你若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去万里炼狱喂食人鱼。”
这句话是认真的。
他最讨厌的话都出自他口，他以为三年过去对方会长点记性结果还是如此。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若不会说话就好了。
想着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上，只要自己稍微用力，坏了他的声带不成问题，这样一来这张小嘴就再也说不出让他厌恶的话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穆临渊闭眼，哑声道：“若想动手，不必忍着。”
一句话惊醒，顾知之气笑了，眼中满是红血丝“你就这么想死？”
他不语，见此顾知之直接放手，随后将他一掌拍出门外。
“滚。”
他怕他再呆下去自己会真控制不住出手。
穆临渊理了理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痕，落寞回去了。
待第二天醒来时屋里哪还有人，看着空荡的床榻，他心惊，顾不上盛景跑下楼询问“天字房的客人呢？”
掌柜愣了少许，而后翻开账簿笑着道：“那位客人昨晚离开了。”
“走了。”穆临渊内心一紧，难道是昨天自己的话太过火了，他一人能去哪里。
盛景后知后觉追下来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轻抿嘴唇，唤了一声：“阿渊？”
低头看他满脸担忧，穆临渊苦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无妨，既然他走了我们就回去吧。”
盛景喜出望外“你暂时不走了吗？”
他想了想，或许顾知之已经回去了呢，顾君泽在京城，他一定会回去的，自己在京城等着也好，便轻轻的嗯了一声。
盛景更加开心了。
一路上只要遇到好玩的就要停下来玩会，知晓他小时候太苦，穆临渊也不拒绝，任由他开心玩耍，只是心里总惦记着顾知之的事儿。
眉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等两人回到京城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穆临渊掀开帘子神情恹恹的看着窗外，盛景在旁小声道：“阿渊，等咱们上报父皇后我们便出来游玩好不好？整日待在宫里好无聊。”
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句。
盛景抿唇，犹豫少许后又道：“你是不是还在想十一的事？”
穆临渊闻此才看向他，嗯了一声“我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他能否顺利回来。”
“他又不是几岁小孩，怎么可能连路都不认，都一个月了说不定他早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国师那儿逍遥自在呢。”
提起国师穆临渊双目一亮，而后点头“对，我差点忘了，等会你一人去上报便好，许久没见国师了，我去拜访一下。”
盛景眸光一沉，质问道：“是去拜访国师还是去找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