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是教了戚氏如何模仿字迹的人,而戚氏又教了劳成译。那么现在的。。。
“夫人,模仿字迹的人多的是,或许,只是误会。”一思语气干涩地说道,话里的寓意让人细思极恐。
戚氏没有证据,只是因为听了羽菲的心声,心中有所猜测。红肿着眼眶,声音沙哑地说:“去拿个火盆来,别惊动任何人。”
众人此刻心跳如雷,仿佛要跳出胸膛来。
真的是他吗?是她背弃一切的枕边人陷害的吗?
为什么?明明当年是他劳成译亲自来求娶自己的。
戚氏不禁双眼赤红,显然气狠了。
自从进府以来,劳成译就让她去书房教写字。如今看来,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待过自己?
当时的相夫教子觉得温馨,现在却感到通体冰凉。
他说他在戚家感到压抑,她便十八年没有回过家,也没有与娘家联系。
娘家送来的各种节礼,她都小心地保管着,从未打开过!
就算是怀孕时孕吐,母亲送来的酸梅子,她也一直不敢动。
戚氏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困住,压得她心底喘不过气来。
仿佛置身于一片谎言之中,一步走错,便会粉身碎骨。
“亲爱的娘亲,别害怕,我会帮你。”
小女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撅着嘴想要亲她。
“我会为我娘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
戚氏心口的压抑散去几分,她何德何能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忍不住抱起羽菲亲了一口,然后放下。
拿起灯油,倒在木雕上,再点燃一把火,放进火盆里。眼睁睁看着木雕燃尽,烧得只剩一层灰,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夫人,您先去洗漱一下吧,您还在坐月子呢,要多休息。”一思关心道。
戚氏坐月子期间经常哭和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让人心疼。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几乎颠覆了以往所有的一切,让她感到全身乏力,好像散了架似的。
戚氏也知道自己身子吃不消了。
“逸瑞,我们去看看他,别让人欺负了去。”
“您每天都要去看大公子,这两日您起不来床,就先停下吧。我已经让人每天都去敲打他身边的奴仆了,您就放心吧。”一思连忙安抚。
戚氏叹了口气,眉心总萦绕着几丝愁绪。
【娘亲,您现在可不能垮下呀。您若垮了,咱们就死定了…】
【呜呜呜。我也明白这段时间您强忍着情绪,但是您要好好坐月子呀。】
羽菲心里惆怅。
“如此,那满月宴的日子定好了吗?”戚氏又问。
“我们的人已经去给德善堂和侯爷传递了消息。只是老夫人好像皱着眉头,想要改期。”一念看着襁褓里的羽菲,感叹道:“满月后,我们的小小姐就长开了,奴婢还从未见过哪家孩子有小小姐这般好看的。”上天对这位小小姐真是偏爱的很。
戚氏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慈爱地说:“自然是如此。”
【可是母亲你知道外室出生的那个孩子吗?他们是否看过她?】
【他们对那个孽种疼爱有加,对我这个女儿却不闻不问。只派了嬷嬷送了些贺礼,且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好在母亲给了我百分百的爱。】
羽菲想到话本上的那些情节就直翻白眼。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老夫人身边的女佣林嬷嬷来了。
一思亲自迎接林嬷嬷。林嬷嬷面带微笑,看上去是个和善的人。
“夫人,最近老太太身体不适,侯爷也忙于朝中事务。所以满月宴,不如改个日子?”林嬷嬷脸上带着笃定自信的神情。
戚氏一直大度和善,肯定会同意的。这些年,她早就摸准了戚氏的脾气。
“哼骗子!爹爹想参加劳箐箐的满月宴。”
听见林嬷嬷的话,羽菲充满了不满和愤怒,眼里闪烁着不甘心。
“娘亲,你可不要被欺骗了!”
戚氏听闻,微微停顿了一下呼吸。这一切,老夫人知道吗?
压下心里的慌乱,打太极道:“嬷嬷,麻烦您去告诉母亲一声。我只有羽菲这么一个女儿,绝不能委屈了她。而且前段时间,我就已经让人请了长公主,让她在小宝满月这天来给小宝看看,来添福呢。这个时候如果改期的话,恐怕会有些棘手。”
林嬷嬷愣了一下,第一次被戚氏拒绝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一听到长公主,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长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婚后多年无子,陛下一直很心疼她。
若是忠勇侯府能和长公主结交,对侯爷来说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如此,自然是不能让长公主屈尊了,那我回去禀报一下老夫人,想来她也会同意的。”林嬷嬷心里已经猜到了老夫人的答复。
只是,倘若老夫人和侯爷答应去长公主戚氏这边,恐怕会违背对那边外室的诺言,恐怕难以交差了。
思索间嬷嬷瞥了一眼摇篮中的婴儿,这一看便看呆了。
黄昏摇曳,胖乎乎的小奶娃,手臂就像藕节一般,唇红齿白的模样惹人喜爱,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
林嬷嬷回去半个时辰后,便带着消息回来。老夫人欣然同意了。自然是长公主皇室更为重要了。
夜里,许久未归的侯爷也回来了,对戚氏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幽怨。
“你怎么把日子定在了四月初五,那一天……” 那一天可是箐箐的满月宴啊。
“侯爷一个月未归,回来就责怪我。允娘只是想替夫君谋划,特意请了长公主过府,怎么就成了坏事了呢?”戚氏用手绢抹着眼泪,继续说:“我们夫妻一体,我只是想帮你分担。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侯爷你还不清楚吗?想当初即便病着,我也会尽孝道,照顾好小姑子。进门十几年,允娘从未胡闹过。”
劳成译有些尴尬。确实尽管表妹性格温柔,但家世却无法与戚氏相提并论。
只能轻声哄着:“允娘,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作为少年夫妻,你自然是最了解我的,也是最体贴我的了。”
戚氏借机依偎在他怀中,但闻到他身上那浅浅的、不属于她的香味,心如刀割。
“小宝满月宴,那日我大哥他们也会过来。”
她已经与娘家断绝了联系,很少提及长兄,劳成译自然会应允她。
【糟糕,戚家就是在四月初五那天被查出有巫蛊之物的!啊老天爷你要惩罚那些坏人!】
羽菲愤怒地瞪大了眼睛。
劳成译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憎恶,沉声问道:“这次大哥回来,是不是又该升迁了?”
戚氏笑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大哥在边关做官,那里战乱频繁,即便是升迁也是用生命换回来的。”
然后戚氏顿了顿,好像想到什么,又继续道:“咱们羽菲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听说北边连年大旱,人们都要逃荒了,但羽菲出生那天就下雨了。”
因为此事,戚氏十分高兴,生产那天还在侯府门口分发了很多喜糖。
劳成译眉头微挑,略感意外,未听说此事,随后轻轻应和了声:“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