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明说完，挥挥手让保镖放行。
“滚吧，等着法院传票。”
赵国强灰溜溜地走了，背影说不出的狼狈。
周建华和林海涛也想走，但被那两个家属拦住了。
“你们别想跑，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女人抓着周建华的衣领不放。
男人虽然虚弱，但也死死盯着林海涛。
“我在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做的手术，你是主刀医生。”
“你说成功率很高，让我放心。”
“现在我成这样了，你得负责。”
林海涛想辩解。
“我，我也是按流程操作的。”
“操作个屁，你跟周建华一样，用药剂量全错了。”
江南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我刚才让人把你们两个的所有半相合移植病例都调出来了。”
“周建华五例，四例出事，成功率百分之二十。”
“林海涛三例，两例出事，成功率三分之一。”
“你们还敢说是按流程操作的。”
“流程要是这样，那这个流程就该废了。”
江南川把文件甩在桌上。
“我已经向卫生厅递交了报告。”
“建议暂停你们两个的手术资格，等待调查。”
“另外，所有因你们医疗事故受害的患者。”
“治疗费用全部由你们的医院承担。”
“协和和军医大学附属医院，一家都跑不了。”
周建华和林海涛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
暂停手术资格意味着他们不能再做手术。
医疗事故的赔偿更是天文数字。
两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被打入地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议论这件事。
“协和的副院长居然这么差，害死了两个人。”
“军医大学的主任也好不到哪去，成功率才三分之一。”
“还好有苏医生，不然这些患者都要被害死。”
“对啊，苏医生二十五例全成功，这才是真正的医术。”
这些话传到周建华和林海涛耳朵里，每一句都是羞辱。
他们原本是来打压苏仁的，结果自己成了反面教材。
周建华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是协和医院院长打来的。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暴怒的声音。
“周建华，你给我滚回来。”
“卫生厅刚刚来电话，要查你的医疗事故。”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周建华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海涛的电话也响了，军医大学附属医院那边也炸了。
两个人的职业生涯，在今天彻底完蛋。
就在这时，医院大门口又冲进来七八个人。
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病历。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铁青。
“苏仁在哪，我要找苏仁算账。”
男人的声音比刚才那个女人还要大。
黄海拦在前面。
“你们是谁，来医院干什么。”
“我们都是在其他医院做了半相合移植的患者家属。”
“现在人都出事了，我们要找苏仁负责。”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愣了。
其他医院也出事了，而且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周建华和林海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希望。
如果所有医院的半相合移植都失败了，那就能证明是技术本身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问题。
江南川走过去。
“你们都在哪个医院做的手术。”
为首的男人报出一串医院名字，省医院，市第一医院，还有几家三甲医院。
“手术都是什么时候做的。”
“最早的半个月前，最晚的三天前。”
“都是看到新闻，说建安医院的半相合移植成功率很高，我们就去当地医院要求做这个手术。”
男人说着掏出一叠病历。
“结果呢，手术做完，人都出事了。”
“有的排异反应严重，有的感染，还有的直接死了。”
“我们找那些医院，他们说是技术不成熟，让我们找发明这个技术的人。”
“所以我们就来了。”
周建华立刻抓住这个机会。
“看吧，不光我们医院出事，其他医院也出事了。”
“这说明半相合移植技术本身就有问题。”
“苏仁推广这个技术，害死了这么多人，他必须负责。”
林海涛也跟着起哄。
“对，技术不成熟就推广，这是对患者不负责。”
“苏仁虽然自己做成功了，但别人做不成功，说明技术无法复制。”
“这种技术就不应该推广。”
那七八个家属立刻围住苏仁。
“你就是苏仁，你害死了我们的亲人。”
“你得赔钱，得给个说法。”
“对，你发明的技术害死了人，你跑不了。”
应雪急了。
“你们别乱来，苏医生的技术没问题，是那些医院不会用。”
“不会用，他们都是三甲医院，怎么可能不会用。”
“对啊，连三甲医院都做不成功，说明技术就有问题。”
围观的人开始动摇了。
刚才还觉得是周建华和林海涛的问题，现在这么多医院都失败了，难道真的是技术有问题。
周建华看气氛起来了，立刻补刀。
“我早就说了，半相合移植太危险，不该推广。”
“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苏仁必须承担责任。”
江南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拿过那些病历，一份一份翻看。
越看脸色越难看。
所有病历上的用药方案，都跟周建华的一模一样，环孢素5毫克每公斤，甲氨蝶呤15毫克。
这些医院根本没有按照苏仁的方案来，而是照搬了药品说明书的最大剂量。
“你们这些医院，用的都是什么方案。”
江南川把病历举起来。
“环孢素5毫克，甲氨蝶呤15毫克，这是谁告诉你们这么用的。”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
“医院说这是标准剂量，按说明书来的。”
“说明书，谁告诉你们半相合移植可以按说明书来的。”
“每个患者的体重、肝肾功能都不一样，用药剂量必须精确计算。”
“你们这些医院照搬说明书，害死了人还怪技术有问题。”
江南川说完，转向苏仁。
“苏医生，你的用药方案公开了吗。”
“公开了，上周就在医学会的网站上发布了。”
“详细的用药剂量、监测指标、调整方案，全都写清楚了。”
那些家属听到这话，开始犹豫了。
“可是医院说按照你的方案来的。”
“按照我的方案，环孢素应该是2。5毫克每公斤，不是5毫克。”
“甲氨蝶呤是5毫克，不是15毫克。”
“你们医院用的剂量，是我方案的两到三倍。”
“不出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