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则在考虑另一件事，如果苏仁真的能改变建安。
那是不是可以把建安作为改革试点。
让全国的医院都来学习。
记者们还想继续问，但被张启德强行赶走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苏仁重新躺回床上，刚才站了这么久，肋骨又开始疼了。
应雪赶紧上前：“你别逞强了，医生说你至少要休息一周。”
“一周太久了。”
苏仁摇头：“明天就要开始工作。”
“还有很多患者在等着。”
晏主任劝道：“苏医生，身体要紧。”
“您要是累垮了，那些患者怎么办。”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苏仁确实需要休息。
但他心里放不下，总觉得浪费一天就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就在这时，汤建明推门进来。
心外科主任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苏医生，好消息。”
“那个先心病的孩子醒了。”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恢复得比预期还要好。”
这个消息让苏仁精神一振：“太好了。”
“孩子的父母要当面感谢您。”
汤建明有些为难：“但您现在的身体……”
“没事，我去看看。”
苏仁挣扎着要起身，被应雪按住。
“你别动了，让他们过来不就行了。”
汤建明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妇走进病房。
男人看着老实巴交，女人眼睛还红肿着。
他们一进门就要跪下，被苏仁赶紧叫住。
“别这样，我是医生，救人是本分。”
女人哭着说道：“苏医生，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孩子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男人也在抹眼泪：“我们农村人，没什么钱。”
“但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着。”
他从破旧的包里掏出一个红包，看厚度也就几千块钱。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苏仁推回去：“钱留着给孩子买营养品吧。”
“他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调养。”
夫妇俩还要坚持，被苏仁严肃地拒绝了。
“你们要真想感谢我，就好好照顾孩子。”
“让他健康成长，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女人不停地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们走后，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
几千块钱，对这个农村家庭来说可能是全部积蓄。
但苏仁连看都没看就推回去了。
威廉小声对助手说：“这就是真正的医生。”
陈明远也在反思，自己总想用钱解决问题。
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晏主任看着苏仁，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他刚当医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理想主义。
但慢慢的，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现在看到苏仁，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苏医生，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
“医者仁心。”
晏主任感慨道：“现在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苏仁没有说话，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只是尽了一个医生该尽的责任。
这时候，张启德的电话响了。
老院长接完电话，脸色变得很奇怪。
“刚才纪委来电话，要彻查李生龙。”
“不只是这五百万，他所有的经济问题都要查。”
这个消息在意料之中，李生龙贪污这么多年。
不可能只有这一笔。
赵国栋说道：“这是好事，医院的蛀虫就该清理。”
张启德点头，但又有些担心。
“李生龙在医院经营这么久，牵涉的人肯定不少。”
“这一查，恐怕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确实，李生龙的关系网复杂。
采购科、财务科、后勤部，都有他的人。
这些人知道自己要完蛋，肯定会狗急跳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仁语气平淡：“该查就查，该抓就抓。”
“医院要发展，就必须刮骨疗毒。”
张启德深深看了苏仁一眼，这个年轻人的魄力让他惊讶。
换做别人，可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但苏仁偏要把脓包捅破，彻底清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喧哗声。
这次来的不是记者，而是一群医院的中层干部。
他们都是李生龙的人，现在老大倒了，他们慌了。
领头的是采购科科长钱大富，五十多岁，肥头大耳。
“张院长，李院长的事我们都不知情啊。”
他一进门就开始撇清关系。
“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工作，从来没有参与过。”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说自己是清白的。
张启德冷笑：“清不清白，不是你们说了算。”
“纪委会查清楚的。”
钱大富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自己屁股不干净。
这些年从李生龙那里分了不少好处。
“张院长，大家都是同事，何必赶尽杀绝呢。”
他开始打感情牌。
“我们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仁突然开口：“钱科长，去年采购的那批注射器。”
“明明是国产的，为什么按进口的价格报销。”
钱大富一愣，他没想到苏仁连这个都知道。
“那个……那个是财务搞错了。”
“搞错了？”
苏仁拿出手机：“要不要我放段录音。”
钱大富的脸刷地白了，腿都在打颤。
“不用，不用了。”
他知道苏仁手里肯定有货，李生龙都栽了，自己算个屁。
苏仁收起手机，扫了一眼这群人。
“采购科的钱大富，财务科的赵明亮，后勤部的孙大贵。”
每念一个名字，对应的人脸色就白一分。
“你们三个，这五年从李生龙那里分了多少好处。”
赵明亮还想嘴硬。
“苏医生，您这是诽谤，我要告您。”
苏仁从床头柜拿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你们所有的转账记录，瑞士银行的，开曼群岛的，还有比特币钱包的。”
这下连最后的侥幸都没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仁连这些都查到了。
孙大贵突然跪下了，五十多岁的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苏医生，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进监狱啊。”
其他人见状也都跪了，七八个中层干部，齐刷刷跪在病房里。
张启德看得直摇头，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现在知道怕了。
威廉在旁边小声跟助手说。
“这就是华国的医疗腐败吗，太可怕了。”
陈明远冷笑，他最看不起这种人。
“跪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国栋更是直接打电话。
“喂，纪委吗，建安医院有一批人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