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星兴奋地数着面前的筹码,已经赢了将近两万块。
我盯着荷官的手,发现他每次洗牌时小拇指都会不自然地翘起。
这是标准的“底牌保留”手法。
“别玩了。”我按住徐小星准备下注的手,“荷官在出千。”
她瞪大眼睛:“真的吗?那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从她手中接过筹码:“看我的。”
坐到赌桌前,我故意把筹码堆得很乱,装作新手模样。
荷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开始发牌。
第一局,我拿到17点,庄家20点。我输了。
第二局,我拿到19点,庄家又是20点。
徐小星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耳边,伸出手挡在嘴边,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眼睛瞄着荷官的右手,边说道:“注意到没有,他每次发牌前都会用拇指在牌堆侧面搓一下。这是在给牌做记号。”
徐小星仔细观察了一会,恍然大悟:“他在用指甲油!”
我点点头。
这是赌场荷官最常用的出千手法之一。
用透明指甲油在特定牌角做标记,通过反光就能辨认。
我接过她手中剩下的筹码,拿起几个一千的,故意把玩得很生疏。
荷官开始发牌。
我的明牌是6,暗牌是5,总共11点。
“要牌。”我说。
荷官的手指在牌堆侧面轻轻一搓,从中间抽出一张牌——本该是10点的大牌。
但我早就注意到,他每次发大牌时都会有个细微的停顿。
荷官准备从特定位置发牌时,我突然举手:“等等。”
“麻烦从牌靴中间发这张。”我指向牌靴中段位置。
荷官皱眉:“先生,我们通常按顺序...”
我冷笑着望着他,道:“赌场的规矩……赌客应该有权制定发牌位置吧?”
在大型赌场里,玩家的确有权要求荷官从牌靴不同位置发牌
改变初始发牌顺序比如从第三张开始发,或者任何你想要的位置。
因此,这种提议完全合规
这也是职业赌客常用手法,用来防止荷官出千。
不仅发牌位置可以改变,就连荷官也可以提出更换。
这也是赌场中最基础的反千术,打乱荷官的节奏和牌序。
荷官只能重新发牌。
这次他不敢再做手脚,发出来的是一张4。
我胜出。
接下来的几局,我注意到荷官换了手法。
他开始用“发二张”,也就是看似发最上面一张,实际发的是第二张预留的好牌。
我在心里暗自轻笑一声。
这种千术,实在太低劣。
压根用不着什么高明的手段反千。
要反制实在太容易。
“要牌。”我说着,突然站起身,“麻烦给我换副新牌。”
荷官的手僵在半空。
这是另一个反千小技巧。
频繁要求换牌,破坏荷官的牌序记忆。
新牌拆封后,我要求亲自洗牌。
在洗牌时,我用“印度洗牌法”将牌分成三叠,故意打乱他可能预留的牌序。
“7点。”荷官发给我一张7,我现在的牌是6、5、7,总共18点。
庄家明牌是6,暗牌翻开是5,必须继续要牌。
荷官额头渗出冷汗,这次他用了更隐蔽的“掌心藏牌”。
就是在发牌瞬间将预留的牌换出。
但我早有准备。
在他手掌翻动的刹那,我突然漫不经心地说:“我要切牌。”
荷官的手一抖,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招。
我随意切了一下牌。
荷官也只好硬着头皮发下去。
是张K。
“爆牌。”荷官咬牙宣布。
徐小星高兴地手舞足蹈。
后面荷官变得老实了没敢在出千。
我也没再出千。
就这么来来回回赌了几局,双方各有输赢。
总的来算,我们赢了一万多块钱。
徐小星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趣,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打起了哈切。
“不玩了吧。”我把筹码收起来,然后交给服务员去兑换。
兑换好后,我又带着徐小星四处转了转。
赌场里面全是烟味和劣质香水味,转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走啦走啦!我饿了,请我吃饭!我要吃火锅!”
“行!”
跟着她走出电梯,我越想越不对劲。
这丫头看似天真烂漫,但言谈举止间总透着一股违和感。
特别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但偶尔会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徐晴雪真的会有这么一个妹妹吗?
为什么我从未听到赌场里的人提起过。
我决定试探一下她。
火锅店。
红油锅底翻滚着辛辣的泡沫,徐小星正笨拙地用筷子夹着一片滑溜溜的鸭血,试了三次都没成功。
“阿宝哥,这个要煮多久啊?”她眨巴着眼睛问我,睫毛上还沾着火锅蒸腾的水汽。
我盯着她笨拙地用漏勺捞鸭血的动作,最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求助。
这演技简直天衣无缝。
“熟了。”我说。
“阿宝哥~”她撅着嘴把碗推过来,“帮我夹嘛!”
我盯着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我用漏勺舀了一块放到她碗里,漫不经心的地故意问:
“你姐睡前喝牛奶吗?”
“才不喝呢!”她皱着小脸,“她说牛奶有腥味,都是喝...”
她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啊!这是晴雪姐的秘密!”
我手指一紧。
徐晴雪确实只喝杏仁奶,这个习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这两天住在她家里才晓得的习惯。
锅里的毛肚卷边了,她急急忙忙去捞,结果被热汤溅到手腕。
我递过一张餐巾纸,边问道:“她左肩的疤怎么来的?”
昨天晚上给徐晴雪递浴巾的时候,我敏锐的察觉到她肩头有一块小小的疤痕,看起来应该是烫伤。
“小时候被开水烫的呀。”她下意识回答,又急忙补充,
“不过她说现在用那个XX牌疤痕膏好多了...现在疤痕都不太明显了。”
她说出的正是徐晴雪梳妆台上那支法国药妆的牌子。
“你姐的生日...”
“三月十七!”她抢答,又委屈地撇嘴,“但她从来不许我准备惊喜派对。”
完全正确。
这一切徐小星都回答的天衣无缝。
服务员来加汤时,我假装不经意地碰倒油碟。
徐小星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抢救自己的小白鞋,结果打翻了酸梅汤。
这反应真实得不像演戏,连溅湿的袜子都透着狼狈。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原来徐晴雪还真的有个妹妹。
吃完了火锅,我们并肩朝金河会所缓缓走回去。
“阿宝哥……”她突然转身,
“听说你就凭一张牌就把赵铁柱咔嚓了?”
“嗯。”
“为什么没补刀呢?一张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她歪着头问,
“万一他没死透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眼睛:“小丫头,这种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徐小星咯咯笑起来:“开玩笑的啦!”
她的话戛然而止,顺着她的目光我回头看去,徐晴雪正站在会所门口,脸上很严肃。
“拐咯……”徐小星小声嘀咕,“玩过头了...”
徐晴雪缓缓走到我们跟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徐小星,低头道:“沈老板,我去机场等了您十多个小时……您怎么也不说一声。”
徐晴雪的嗓音很低,但并没有责备的语气。
“沈……沈老板?”
我登时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李阿宝,”小女孩伸出手,“久仰大名。”
“更正一下,我还有个名字叫沈一刀。”
我木讷地望着她。
小丫头正冲我狡黠地眨眼睛。
“重新认识一下……”她的语气突然成熟了十岁,笑着说:
“哦,我还是金河会所的老板。
“你也可以叫我——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