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他吐出一口烟,烟雾在小桃红惨白的脸上缭绕。
“这次玩点有意思的。”
“三!”
“二……”
赵铁柱拖着长音。
张若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铁笼栏杆上。
她嘶哑着嗓子喊:“走...快走啊!别管我!”
她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十分地刺耳。
赵铁柱反手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闭嘴!”然后转向我,“继续。”
“一!”
我俩同时出手。
他的剪刀对我的布。
又输一局。
我瞬间如坠冰窟。
看到结果的瞬间,张超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宝哥,你不是会赌吗?”
“你干他啊!干死他!你给我干死他!”
我的手无力垂下,脸色苍白,“对…对不起。”
赵铁柱狞笑一声。
“第一刀。”刀尖顺着锁骨滑到胸口,鲜血像红绸般绽开,在月光下如盛开的曼陀罗。
“啊……”小桃红发出一声尖叫。
张超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
眼下小桃红的命,只在赵铁柱的一念之间。
我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这场豪赌,我输不起。
“听说你以前是金河的头牌?”赵铁柱依然狞笑着。
张若曦咬破了下唇,却还在对我们摇头:“走...啊!”
赵铁柱举刀,刀尖刺入她的大腿,她瞬间浑身痉挛得像离水的鱼,不停地痛苦扭动着身子。
“第二刀。”赵铁柱舔了舔刀刃,“腿这么白,可惜了。”
张超疯狂挣扎着,额头在水泥地上磨得血肉模糊。
“最后是脸。”赵铁柱揪住张若曦的头发,刀尖在她眼角游走,“以后接客得打折了。”
刀光闪过,她左脸立刻出现一道十字形的伤口。
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铁笼底,发出“嗒嗒”的声响。
赵铁柱的脸无比狰狞,他狠狠地说:“小婊子,当初陷害我的时候,没想过会有现在吧?嗯?敢仙人跳老子,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两局了。”赵铁柱走过来,把沾血的刀在我衬衫上擦了擦,然后在我脸上拍打着:“下一局...”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继续道:“下一把,就割断那个臭婊子的这里!”
张若曦的瞳孔已经涣散,却还在用口型对我们说:“跑...”
鲜血还在从她嘴角溢出……
两局连败,赌桌上我从没这么狼狈过。
“他妈的给老子闭嘴!”赵铁柱狠狠踹了一脚铁笼,金属震颤声里夹杂着张若曦的闷哼。
“怎么?宝哥也有失手的时候?”他俯身凑近我,“下局我要你看着,她是怎、么、断、气、的。”
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张超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地面,指甲断裂,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疼痛。
陈若曦虚弱地抬起头,看向张超,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
那笑容里,有绝望,有眷恋,还有一丝释然。
“接下来这局,你要是还赢不了……”赵铁柱的声音冰冷而残忍,“那她的小命可就没有喽。”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穿他的心思。
但我看不出什么。
接下来的三局,我一局也不能输。
我微微点头,“好!”
——
“三!”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前两局的失利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若曦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张超的呜咽声像钝刀般割着我的神经。
“二...”
“一!”
我们同时出手。
他的剪刀对我的石头。
“操!”赵铁柱的脸色瞬间铁青,满是不悦地朝张若曦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放松。
这一局,纯粹是老天开眼。
“来继续,我看你还会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
赵铁柱摇着拳头。
“三!”
我盯着他握刀的右手端详着。
突然想起苏九娘曾教过我一句话,她说:“赌桌上最重要的不是看牌,是看人。”
世间万物,赌到最后,都是赌人心。
“二……”
赵铁柱继续倒数着。
就在这时我突然开口大喊一声:“你每次出剪刀前,无名指和小指都会往手心里蜷曲一截,所以这一局你会出剪刀!”
赵铁柱的手猛地一抖,“放屁!”
他暴怒地吼道。
“一!”
我们同时出手。
他的石头对我的布。
“操!”赵铁柱暴喝一声:“你他妈……”
我逐渐冷静下来。
我发现石头剪刀布并非不能出千。
这个游戏出千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打心理战。
赵铁柱第一局出的是石头。
有研究表明,大多数人第一局出“石头”的概率最高,因为人觉得“石头”象征力量,容易下意识选择它。
尤其是自信的人。
像赵铁柱这样控制欲很强的人,一定会出石头。
但我不敢妄猜,因此我反其道而行之出了剪刀。
结果是输。
第二局,他的剪刀对我的布。
有一个心理规律,输家往往会换一个能“击败”对方上一局的选择。
比如,上一局赵铁柱出了石头,那么这一局他或许就抓住了这个规律,他猜到我会下意识的出打败赵铁柱石头的布。
果不其然,我也确实顺着这个心理规律出了布。
这个时候赵铁柱出剪刀,就会胜出。
第三局我完全是运气使然。
但是第四局我发现了规律。
对手输了两局后,很有可能会出之前胜出的选择。
但我不确定,他会出剪刀还是石头。
因此我大喊了一声,他会出剪刀,就是想让他立马换掉想出剪刀的选择,剪刀和石头。
在那种情急之下,他只有一个选择——石头。
所以我出布就赢下了第四局。
现在我们的局面是2-2,眼下只剩下最后的关键一局了。
“怎么了柱哥,没说玩猜拳的时候不能说话啊!”我笑着望向他。
赵铁柱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狠狠咬着牙齿。
“有两下子啊,来最后一局!”
我开始思索着。
最后一局,他会出什么呢?
石头、剪刀、布。
三种选择,每一种出的概率都在百分之三十三。
张若曦的呼吸已经微弱如丝。
“知道为什么徐总只让你当看门狗吗?”就在这时我突然问道。
赵铁柱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找死?”
“因为你太容易被看穿了。”
我盯着他的右手,“就像现在,你的食指在抖,说明你在犹豫出布还是剪刀。”
“别跟老子废话!”
“最后一局。”我慢慢举起手,“我会出剪刀。”
赵铁柱狞笑着:“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三、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