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1:48，城市中央广场
巨型LED屏幕突然闪烁两下，原本播放的香水广告被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取代。
画面里，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跪在泥泞的工地上，双手颤抖地签下一份文件。他面前站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喻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喻东海。
「把字签了，你儿子就能上大学。」
录音伴随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可怕。
广场上零星的路人停下脚步，有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齐妙站在对面大厦的消防通道里，指尖在笔记本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再等三十秒。」
她咬住下唇，目光扫过右下角的时间。
11:49。
喻氏集团应急会议室
警报声刺破夜空。
喻阳盯着投影幕布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告，嘴角却浮起一丝玩味的笑。
"多少块屏幕被黑了？"
"市中心主要商圈的27块LED屏，还有地铁1号线的车载电视……"技术总监的声音在发抖，"对方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后台权限！"
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董事长秘书脸色惨白："公关部电话被打爆了，已经有记者在楼下——"
"关掉总电源。"喻阳突然说。
满室寂静。
"关掉全城所有喻氏控制的屏幕。"他站起身，袖扣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暗芒，"立刻。"
凌晨12:03，城中村拆迁办
杜远踹开锈蚀的铁门时，林小满的手机正亮着最后一丝微光。
她蜷缩在墙角，粉色卷发沾满灰尘，嘴角有血痕。直播设备散落一地，其中一个镜头已经碎了。
"……你还真来了？"她哑着嗓子笑，"我粉丝报的警？"
杜远蹲下身检查她脚踝的伤势："齐妙定位到了你的手机。"
"哟，黑客小姐姐挺厉害啊。"林小满试图站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那帮混蛋把我设备全砸了——"
窗外突然陷入漆黑。
远处高楼的LED屏接连熄灭，像被无形的手掐灭的烛火。整个城市的光污染第一次如此干净地消失，月光竟显得刺眼起来。
"……喻阳出手了。"杜远盯着突然沉寂的夜空。
林小满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为什么喻东海那么怕那段视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地面——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框，照出地板上蜿蜒的靛蓝色液体。和齐妙采样管里的一模一样。
凌晨1:17，废弃化工厂
齐妙合上笔记本，身后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全城停电不是长久之计。"喻阳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天亮之前，他们会恢复供电。"
她没回头："足够让视频传播出去了。"
"你知道这对我父亲造不成实质伤害。"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多罚款了事。"
齐妙突然转身，手术刀般的目光刺过去："十年前那片地，到底埋了什么？"
喻阳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外半边浸在黑暗里。
"你母亲没告诉你？"他轻声问。
空气凝固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喻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警察会查到你的IP。"
"所以？"
"所以现在跟我走。"他拽着她往消防梯方向移动，"除非你想在监狱里继续查。"
齐妙挣开他的手，却听见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太晚了。
凌晨2:55，市公安局
杜远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齐妙。
她安静地坐在铁椅上，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摩尔斯电码：
「样本在3号储物柜」
警察推门而入："杜先生？有人保释你。"
走廊尽头，林小满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她晃了晃手机："我粉丝里有个副市长秘书~"
杜远没动："齐妙呢？"
"涉嫌黑客攻击，48小时拘押。"林小满压低声音，"但有个好消息——"
她亮出手机相册。
照片里是拆迁办地板上的蓝色液体，放大后能看清混在其中的银色颗粒。
"我偷拍完就传给实验室朋友了。"她眼睛亮得惊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杜远摇头。
"纳米级工业催化剂。"林小满一字一顿，"能证明喻氏在居民区非法处理化工废料的铁证。"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们同时转头——
喻阳站在走廊拐角，手里拿着保释文件，目光却落在林小满打着石膏的腿上。
他眼底第一次出现裂痕："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