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是何正要反驳他,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啊对了,最近不是经常有半月神宗的人去吞并江湖上的小门派吗?这事会不会跟半月神宗有关?”
桑落倚靠着墙壁点点头说道:“极有可能,不过到底还是要走一遭的,我们明日去看看吧。”
“好!”瞿是何点点头,对这背后新的故事有极大的好奇心。
容惑一把把她拉过去,说道:“柿子啊,我怎么有时候感觉,你这个人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呢?”
夙圆儿笑道:“是因为她性子比较随意吗?”
容惑摇摇头,盯着瞿是何说道:“不知道怎么说,我就觉得柿子有种世间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感觉,对什么都好奇,但这眼睛看进去,却感觉她没那么兴奋……”
瞿是何笑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
容惑又摇摇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瞿是何却也无所谓:“我本来就随意了些,在我自己还没能力保护好自己和朋友之前,我决计不会给自己找些什么麻烦来。”
桑落走过来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我也觉得,不过这次我实在好奇,就想查个明白,也好让成全一下自己。”
“你尽管查便是,我自然是会一直陪着的。”瞿是何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禅也在一旁捋顺着自己的拂尘,说道:“诸位,该吃晚膳了,你们眼神真好,都看不到天黑,我老人家了,这天一黑就觉得看不见。”
容惑轻笑了一声:“行,那我去拿吧!”说罢,便起身准备下楼去。
夙圆儿站起来笑道:“我陪你一起吧!”
两人就一起走出了客房,留下屋内三人沉默不语。
禅也点了些蜡烛,突然道:“若是跟半月神宗有关,这事我们可尽量不要做得太明显,不然的话,照我们现在的本事,怕是不容易脱身的。”
桑落点点头:“这是自然,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赔上了所有人的安全,此事我们尽可能悄悄来,别打草惊蛇才好。”
瞿是何喝着茶,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念苏从中飞出来落在她肩膀,仔细闻了闻她的脖颈后,又啾啾地飞到另一边闻了闻。
瞿是何把它捧回手上,对着桑落说道:“若不然,我先让念苏去看看情况?”
念苏似乎想说什么,七七八八地瞎比划着,却愣是什么也没表达出来,好一会,念苏停在瞿是何眼前,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便开始上下地比划着。
原本要回她话的桑落也没再开口,看着念苏的比划有些懵懂。
“有事你直说就是!”瞿是何对它的犹豫有些无力,“左右我也不会真的油炸了你,说吧,别支支吾吾的……”
念苏绕着她又飞了两圈,终于开始认真地比划起来,时上时下时快时慢,瞿是何原本的笑意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大抵是她换了表情,念苏有些小心地停下来,瞿是何撇了它一眼:“继续。”
那日初一夜过后,瞿是何接取了容惑关于“下楼给大伙带早饭”的惩罚,半路感觉到怀中的动静,便拿出盒子来,念苏磕头破血流,看她无恙,欢快地啾啾出声,瞿是何喂了它一些毒·药吃,又给它敷了点药在伤口上,也暂时将它放到相对宽敞的腰包里去。
只是那日,是她难得地见念苏这样,平日里的初一夜念苏都在陪着,独独这一次在盒子中,虽说也可能是担心她承受不住,但那天之后,念苏却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今夜它又被放出来,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竟是坦白来了。
瞿是何听得一脸严肃,目光有些幽深起来,语气平淡得像一坛死水,却又似乎隐藏着惊涛骇浪:“继续。”
念苏努力地比划着,好半天,才终于缓缓地回到桌面停住。瞿是何有些愣神,桑落正要问她,容惑和夙圆儿却也回来了,只是两人的脸色有些微妙,禅也见状不由得挑眉,看来这两天大家都挺有心事的。
“吃晚饭啦!”容惑没事人一般拍了拍还在愣神的瞿是何:“醒醒,回神啦。”
瞿是何回过神来,笑道:“怎么去那么久?”
容惑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即笑道:“久吗?”
瞿是何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久到让她……把往事都回想了一遍。她笑道:“那大概是我走神得狠了。”
禅也笑道:“今日除了我,你们四人就没一个清醒的。”
…………
回到客房,瞿是何瞧见桌上放着的荷包,打开一看,是二十两碎银,其中还有一封书信,是陆承宇写的。信上说:
这些日子攒了好些,师姐先花着,不够我再送来。承宇留笔。
瞿是何将信叠了回去,同宁琮的那封一同放好,一路走到窗边去,定定着看着月色下的白沙城,外边的夜市才开始不久,人却已经许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瞿是何却全没了兴致,干脆一翻,便准备到屋顶上坐着去。哪料到,唐澄正坐在那喝着酒,好不惬意。
瞿是何走过去,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在屋顶上喝酒吗?”
唐澄似乎有些醉了:“这是白沙城中心的最高点,你看看在这赏月多美啊。”
瞿是何看了眼天,浅笑道:“确实很美,但也清冷得很。”
“小家伙,”唐澄看向她,叫了一声,又继续道:“你有心事。”
不是问句,而是直接的肯定句。瞿是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已经把情绪写脸上了吗?”
唐澄摇摇头:“你写在眼睛里了。”
“你总是赏着月喝酒,也是有心事吗?”瞿是何看着他问道。他的眼很深邃,深邃到让人捉摸不透。
“不算是,”唐澄又喝了一口,说道:“倒是你啊,他们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吗?怎么还敢来?”
“你都知道。”瞿是何答道:“何必再问呢,虽说不能两全其美,可不管是你,还是他们,我都想要拥有。”
“太贪心可不好。”
“人本来就是贪心的……”瞿是何看着冷冷的月,回头笑道:“你每次喝酒都碰上我,何时也请我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