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被点了名,朝她点头致意,笑道:“我们又见面了,小妹妹,别一口一个小道士地叫着贫道,贫道叫禅也,论年纪,也比你大了几岁呢!”
“馋也???”瞿是何看着他,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嘟囔道:“怎么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怪的,就不能像师弟和容惑的名一样,少点让人想歪嘛?”
禅也把玩着拂尘,笑道:“容易想歪?你想哪里去了?”
瞿是何笑道:“我自然是想了嘴馋的馋啊!馋也!妙啊!吃才最重要,民以食为天嘛!”
禅也噗嗤地笑了,笑得那叫一个眉眼如画,他打了句阿弥陀佛的佛号,说道:“瞿是何女侠,你可千万记好了,贫道的禅,是禅院的禅,可不是嘴馋的馋!”
瞿是何啧啧了几声,看向容惑说道:“你看他一个太乙派弟子,分明是个道士,还学人家说阿弥陀佛的,也不怕串了被师门揍打!”
容惑朝她笑着点点头:“对,我也觉得他这样该打!”
禅也嘁了一声,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气质,说道:“贫道倒是认为,佛道本一家,我念念他家的佛号,他大不了就学学我们的呗,无所谓啦!”
“啊对了,”瞿是何笑着笑着,便想起来正经事儿了,问道:“你们查得怎样?有什么特别的吗?”
夙圆儿首先摇了摇头,说道:“这城里似乎有一个大秘密,只是我今日还没有头绪,出去听够了那些妇人的闲聊,也没捞出什么值得留意的信息来。”
“我这倒有一个新的,”桑落说道:“这城中的西北处,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有很明显的灼烧痕迹,我原本猜想着应该是月城的百姓喜欢在那处焚烧祭祀,但调查了一番才得知,那儿原本是一座青楼,名红月!”
“那又有什么关系?”瞿是何歪着脑袋问道,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关系就关系在,一向那些百姓问到有关红月的事,那群人就拼命摇着头说不清楚,有的甚至语无伦次地说着报应,”禅也说着,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你说这怪不怪,一个风月场所,竟在消失后让人对它避如蛇蝎……”
“报应?”瞿是何重复了一次这个词,说道:“今日我去了一趟府衙,那官老爷也说了报应!他似乎在害怕什么,而且府衙里很奇怪,一点生气都没有,尤其是那群捕快,行尸走肉一般!”
“对了!”瞿是何又突然道:“那府衙里的一处屋子,里边有两个浴桶,浴桶里装满血泡着两个老妇,我还特地装了一些血回来,那血里的毒有些麻烦!若是扩散开来,怕是这整座城都逃不掉!我猜想着那人是借那两个老妇在养桶里的毒血!”
“养毒血?”容惑几人有些不明白地咀嚼着这三个字。
“嗯,这种毒鲜少看到,我记得它还是好几种毒混合一起才能配出来的呢!是南梁有名的毒,但我还不敢确定这毒血养成了没有,这血若是养成,这月城的一切我们不消说没法查了,甚至待都待不得了!”
“这么厉害吗?”夙圆儿问道。
瞿是何认真地点点头:“这血的剂量极其庞大,捕快又成了傀儡,城里的人几乎都被操控着不让离开,若是那血养成后融入到城里的水中,不说喝了水致命,那毒气也是极其可怖的!我实在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要用这等方法来屠城!”
桑落蹙眉说道:“难道没有解药吗?”
瞿是何正要回答,容惑便答道:“这么多的毒,要研制出解药可就不容易了,药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瞿是何点点头,说道:“不错,这种毒的解药很是难得,更别提大剂量了,得亏这河水是从瀑布进来的,传不出别的地去,若不然,麻烦了就大了!”
禅也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毒确实厉害,但既然你说血一旦养成就会祸及全城,那这毒血离养成还有多久?我们能不能提前将它销毁?”
瞿是何摇了摇头,回道:“还要养多久我是不知道,但要销毁这些毒血极其困难,幕后之人怕是已经将解药相关的药材撤离了月城,再去买药材也是极难,且未养成的毒血与养成的毒血,解药的配方是完全不同的,只会浪费时间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轻笑道:“但是我让师弟过来了!有师弟来,他肯定知晓这血还要养多久!不过……我估摸着也差不多时间了!”
黑乎乎的一团从窗外飞进来砸中了瞿是何,速度之快,连靠近窗边的禅也都没能反应过来。
瞿是何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心疼地捧着赶回来的念苏,道:“你说你每次这么撞!你都不嫌疼啊?”
念苏抖着翅膀飞起来,朝她七七八八地飞舞着什么以后,便十分自觉地往她怀里钻去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容惑也被吓了一跳,有些缓不过劲来。
“师门培养的小飞虫,以毒为食,宗内弟子自小就收到这么一只,精细培养了许久才终于懂事许多,”瞿是何笑着拎出那拼命钻入怀中实则嘴馋毒血的念苏,毫不留情地将它关回小盒子里去,又继续说道:“念苏就是属于我的一只,虽然顽劣,却聪明得很呢!”
“它刚才杂七杂八地耍着什么玩意儿?”桑落对虫子有些莫名的害怕,面容还有些狰狞地看着那小盒子。
“它说师弟愿意过来,很快就能到了!”瞿是何笑道,一想到有师弟过来帮忙就开心得不得了。
“柿子!”夙圆儿突然叫道,目光有些揶揄地凑过来:“你对你师弟……很依赖嘛!”
瞿是何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可不,我都说了师弟是行走的毒谱!可厉害了他,有他在我就可以随时问他个明白了!”
禅也噗嗤地笑了,偏头看向窗外去,似乎心情极好。
容惑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突然又道:“你就为了知道这毒血何时养成,不惜把你师弟叫来?”
瞿是何朝他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