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你个老东西，你叫他师叔，那我叫他啥？”
“他是我孙儿，我总不能跟你叫吧？”
姜虎懵了。
“这有什么？”
郑代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打这以后，你们爷孙俩就各论各的，你叫他师叔，他叫你外公。”
“这不是两头都不影响吗？”
萧凌天：……
姜虎气的吹胡子瞪眼，转身就看向了萧凌天，正要开口。
萧凌天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
“外公！”
“辈分这东西可不能乱，他得跟我走，我叫您外公，他得叫您师爷！”
“诶？”
姜虎一愣，随即眉头一挑，也是反应了过来。
“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姜虎低头，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这个多年都因为医道压他一头的老东西，嘿嘿一笑。
“来，代天，叫一声师爷听听。”
郑代天看了一眼萧凌天，随后转过头，面若死灰地对着姜虎小声叫了一声。
“师……师爷。”
“诶！”
“乖徒孙。”
姜虎喜笑颜开，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郑代天。
“来，见面礼，别嫌少。”
“……”
郑代天屈辱地接下了姜虎递给的所谓的见面礼，一咬牙，心一横。
反正已经被占便宜了，那这个便宜就不能被白占。
他抬起头，对着萧凌天十分恭敬地说道。
“师叔，弟子恳求师叔将望、闻、问、切之术教给弟子，弟子定勤学苦练，医治更多的人！”
“这个简单。”
抛开天赋不谈，郑代天此人倒也称得上是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只是受限于眼界，才故步自封如此之久。
自己若是好好调 教一番，未必就没有成长的空间了。
“望、闻、问、切这四项基本技巧本宫闲时会将之整理成册，至于给我外公治病的药方，本宫也会给你。”
“另外，还有几本医书都在本宫脑子里，本宫也会慢慢将之写出来，一并给你。”
“如此药方……居然还有许多，汇集成书？”
郑代天懵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萧凌天不仅艺术精湛，就连这种可遇不可求，一方值千金的药方也有如此之多。
足以汇集成书？！
郑代天心悦诚服地再次朝着萧凌天拜了三拜，“师叔医术真乃是天下无双。”
“与师叔相比，我简直如同米粒比之皓月。”
“天下无双谈不上，这天下懂医术的人不少，或许江湖游医的脑子里也有许多我们要学习的东西。”
萧凌天摇摇头，想起之前郑代天那种没见过便认为不存在的秉性，忍不住提醒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真正的大师要保持一颗学徒的心。”
“代天，不管是谁，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我们这一辈子都在学习，学习……是无止境的。”
“千万不要自满，自满便会一叶障目，那时，人就再难进步了。”
郑代天陡然凝神，面色严肃了起来。
再次朝着萧凌天一拜。
“徒儿记住了。”
“嗯。”
“……”
“徒孙，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在外游医吗？”
姜虎将郑代天扶起来，调笑着问道。
“呀，遭了！”
被问到为何突然回来，郑代天面色一变，这才想起此次回京的主要目的。
“老李老胡他们的老 毛病也犯了，半月之前就给我写信，让我回来给他们开上一剂药。”
“这路过你这闻到药味我就进来了，把这事给忘了！”
“老李老胡？”
姜虎面色也是一变。
老李和老胡那几个老兄弟都是但年和他一起征战沙场的老兄弟，身上都有些暗疾老 毛病。
有些比他身体的问题还大，这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转，只能拖着。
这次又犯了，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想到这里，姜虎忽然愣住了。
他转头看向了萧凌天，一旁的郑代天也是身体一颤，看向了萧凌天。
“你们……”
“少废话，跟我走！”
“给我那几个老兄弟治病去！”
姜虎二话不说，火急火燎的拉着萧凌天便夺门而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西城狂奔而去。
……
于此同时，幽深阴冷的皇宫之中，暖阁已然点上了烛火。
萧煜就这么一个人坐在烛火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影子在他脸上闪烁，明灭不定，阴晴难料。
正如萧凌天所推测的。
他深知萧擎天对自己恐怕已经满是恨意，他已经不放心萧擎天再掌兵了。
再加上萧凌天白马义从的威胁，萧煜在皇宫中坐立不安。
总觉得不知何时自己就会被拉下这个皇位。
他感觉到浑身一阵的冰冷，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他不想失去皇位。
这是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到的，他不能丢！
“刘瑾。”
“奴婢在。”
“写一道手谕，调塞北边军三十万回京，驻扎在京城以北，拱卫京城。”
“另，收回萧擎天虎符。”
“将金甲营调往塞北。”
刘瑾心头一凛，他跟了萧煜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
塞北边军，那是为了防止辽人入侵的，重要非常，萧煜这个时候将边军调回京城，是在防范什么……
就不言而喻了。
而将金甲营和边军进行换防，这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是！”
“下去吧。”
暖阁再次恢复了昏暗和安静，龙椅上的萧煜紧了紧狐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
他总感觉，这一夜之间，他的身边空荡、冰冷了许多。
……
“到了，这是老胡府上，咱也别废话了，赶紧进去瞧病。”
马车停在了城西一处高门大院边上，不过，这建筑虽然看着不错，但却尽显凄凉。
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正正好好。
下了马车，郑代天走在最前头带路，萧凌天则搀扶着姜虎。
姜虎压低声音在萧凌天耳边提醒道。
“一会可要好好治病，胡纵当年可也是正三品的大将军，虽然如今年老体衰在家赋闲，但手里头可还是有不少能量的。”
“只是如今人走茶凉，这朝廷上的新贵将他们遗忘了。”
“你那两个兄弟更是鼠目寸光，从来没来拜会过。”
“你啊，刚回京，缺少根基和支持。”
姜虎笑着拍了拍萧凌天的肩膀。
“给这些老东西治好病，再礼贤下士一番，外公保证，你会有巨大的收获。”
萧凌天双眼一亮，看着姜虎就像是看到了宝一样。
心中赞叹。
古人诚不欺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