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那边墙上有几个血字！”
就在此时，刚刚冲进院子里查看情况的锦衣卫一脸慌张的冲了出来。
朝着廖凡呼喊道。
“什么字？”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带本千户去看！”
“……是。”
锦衣卫只好压下心中的惊慌，带着廖凡朝他发现有血字的那面墙走了过去。
站在墙的近前，廖凡抬头一看，墙上八个血色大字便映入他的瞳孔。
照映的一片血色。
“杀锦衣卫，祭旗造反！”
“……”
嘭——
廖凡脸色漆黑，双目泣血，一拳砸在了墙面上，将大量墙皮震得簌簌落下。
“大胆！”
“杀官造反！”
“这是杀官造反！”
“竟敢拿我锦衣卫的人祭旗，胆大包天，是欺我锦衣卫无人吗？”
廖凡红着双目大喊一声。
“来人！”
“在！”
十几位探子依次排开，跪倒在廖凡脚下！
廖凡看着这些人，垂着头沉声道。
“弟兄们，我们玩砸了！”
“砸的很难看！”
“不仅没把秦良武等几位犯官抓住，还被他们杀了我们三十位兄弟，还拿我们兄弟的人头祭旗，要造反！”
“太子殿下还有两个时辰便到。”
“我们，还有时间。”
廖凡咬着牙，握紧双拳，对着手下人大声喊道。
“两个时辰之内，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灭了他们，活捉秦良武等一众犯官，为兄弟们报仇！”
“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
“能办到吗？”
“能！”
廖凡梗着脖子，红着脸，仰着头，青筋直跳，再次大声问道。
“能吗？”
“能！”
锦衣卫们轰然应诺，一个个面色涨红，眼中涌起了浓郁的杀意！
杀他们弟兄，坏他们前途！
此仇不共戴天！
“好！”
“那就出发！”
廖凡拔出腰间绣春刀，带着凛冽的杀意转身离开了私宅。
……
半个时辰后，被分散出去道四面八方的探子再次一个一个重新聚集到了廖凡的身边。
凉山脚下。
廖凡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神色冷冽。
大马金刀地开着双腿，双腿中间，手中杵着绣春刀的刀柄，刀柄末端插 入泥土三寸。
“千户大人，属下探查了足迹，足迹的方向都指向了凉山。”
“且城内消失了许多青壮。”
“想来，已经被秦良武等人聚集在这这凉山中，落草为寇！”
随着最后一位派出去探查消息的锦衣卫话音落下，廖凡沉着脸，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那就是没有疑问了？”
“反贼就在这凉山之中？”
“弟兄们。”
廖凡将绣春刀挂在腰间，挽起了袖子，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杀我们弟兄，断我们前程，我们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好！”
廖凡抬起头，望着眼前苍茫凉山，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刀尖直指前方。
“弟兄们，随我杀！”
“除了秦良武和七位县令，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是！”
“……”
接近一千二百锦衣卫分为四队，由八位百户带领冲锋，从凉山四面朝着山顶冲了上去！
声势浩大，喊杀声震天！
甚至上千人同时冲锋的巨大力道震得地面都有些颤抖，若是普通人面对这一幕……
恐怕会被吓得大小便失 禁。
然而……
站在山顶上俯视着四面八方冲上来的锦衣卫的王中来和秦良武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多的变化。
王中来盯着锦衣卫们看了一瞬，扭头对着秦良武问道。
“差不多了吧？”
“还不行。”
秦良武摇了摇头。
“再放近一些！”
“这个高度又弄不死人，等他们再靠近一些！”
“山石滚木虽然不花银子，但也不能浪费啊！”
“呵呵……”
秦良武和王忠来就在这山顶上，盯着四面冲上来的锦衣卫们。
某一刻。
锦衣卫们冲到了距离山顶还有三四十米的位置。
秦良武猛地双眼圆瞪，大吼一声！
“放！”
刷——
在锦衣卫们有些发愣的眼神中，他们前方三十多米远本来还是一片灌木草丛的地方，站起来了一个个精壮的汉子。
他们要么两人抱一根滚木，要么一人怀里抱着巨石。
锦衣卫们脸色陡然变了。
他们立刻就意识到，这群人究竟要干什么了。
“散！”
“散开！”
“有滚石檑木！”
“散！”
凄厉的呼喊声在凉山的四面八方响起。
然而……
此时互相提醒，已经是来不及了。
巨大的滚石檑木被壮汉们从手中扔出，顺着陡峭的山石崖壁滚落而下。
三十多米的距离也只是三息便到。
刚刚逃了七八步的锦衣卫哪里能逃得出滚石檑木的范围，当即被砸中了后背。
嘭——
“啊！”
“救命啊！”
“我的腿，我的腿被压住了！”
“我的手没知觉了，兄弟，救我一把，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
四面八方，这一波滚石檑木便让三百多锦衣卫暂时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冲在最前边的廖凡也是因为眼力好反应快，这才堪堪躲过了。
但此时，他杵着绣春刀，靠着树干上。
也是满头的冷汗，惊魂未定！
他探头看了一眼再次从地上抱起滚石檑木的精壮汉子，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挣扎哀嚎的弟兄们。
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咬着牙，大喊道。
“救人！”
“停止冲锋，先救人！”
“救完人带着弟兄们给老子撤！”
“先撤！”
“……可千户，没时间了，我们若是撤了，太子殿下来我们拿不出人啊！”
廖凡身边，副千户一脸犹豫。
心中满是不甘心。
啪——
廖凡一巴掌抽在了副千户的脸上。
“弟兄们的命重要还是太子殿下的赏识重要？”
“现在，听老子的！”
“撤！”
“赶紧撤！”
“……是！”
副千户虽然心中不甘心，但只能听廖凡的话，跟着弟兄们将受伤的兄弟搀扶上，朝着山下夺路狂奔。
这一次冲锋，连跟敌人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
却已经死了三十五人，伤了三百一十二人。
撤下来的锦衣卫瘫坐在山脚下，士气低落。
而如此巨大的打击，让坐在山脚下的太师椅上的廖凡，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兄弟们保护不了，前途拿不到！
他心中狂怒不已，偏偏他还拿这群反贼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真是憋屈！
……
“秦大人可谓是料事如神啊！”
“让人提前准备了这些滚石檑木，要不然……这群饿狼般的锦衣卫就要冲上来了！”
山顶上。
见到锦衣卫退去，王中来对着秦良武拍了一记马屁。
“他们永远也上不来！”
“而且……”
秦良玉冷笑一声，面露不屑。
“谁来了，都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