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怎么敢跟朕如此说话？”
“谁给你的胆子？”
吴贵妃撕开遮羞布，如此简单直接的一句话，直接让萧煜破防了。
他跳着脚，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一样，呲牙咧嘴起来。
吴贵妃不屑一笑。
“陛下，不用装作一副惊骇欲绝的模样，这也掩饰不了你心中的那点算盘。”
“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心里怎么想的臣妾还不知道吗？”
“百官还不知道吗？”
“……”
吴贵妃丝毫不给萧煜留情面的这句话说完，金殿之上寂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吴贵妃说的不错。
他们也知道，当年陛下心里肯定对萧皇后不满，因为萧皇后的血脉，以及萧皇后代表的前朝的令他不安的味道。
虽然他也许没有亲自动手，但给予敢动手的人以暗示——比如给吴贵妃。
肯定是有的。
一时间，百官一言不发，纷纷低下头，都装作出了一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你！”
“来人，关唐，快给我将这个贱人拉下去，打入大理寺监牢，秋后……”
噗通——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宋皇的话。
萧擎天跪倒在了萧煜的面前，涕泗横流，以一副不要命的姿态疯狂给萧煜磕头。
咚咚……
咚咚咚！
鲜血从萧擎天的额头上汩汩涌出，巨大的力道几乎要让他晕眩过去。
但他依旧强撑着精神，疯狂给萧煜磕头。
“父皇，父皇饶命啊！”
“父皇！”
“母妃说的是气话，母妃脑子不清楚了，陛下，找个太医给儿臣的母妃看看吧！”
“冷宫！”
“对！”
“若是父皇心中实在不解气，恳请父皇将儿臣的母妃打入冷宫，青灯古佛伴余生！”
“肯请父皇，饶命啊！”
“儿臣……儿臣就这么一个母后！”
为了保住吴贵妃的性命，萧擎天甚至不惜主动请求萧煜将她打入冷宫，永远也见不到。
因为就算见不到，却也知道她还活着，总比死了好。
他的心在滴血，他握紧双拳，咬紧牙关，低垂头颅，努力不让萧煜看见他眼中的痛苦和愤怒。
“儿啊。”
望着头破血流，浑身颤抖的萧擎天，吴贵妃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眼眶中涌出泪水。
“你不必如此，娘做了什么娘自己清楚，该是如何下场娘也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必参与进来。”
“起来吧。”
“听话……”
“母妃的时间不多了，母妃还有话想说。”
“母妃——”
萧擎天嘶声怒吼。
他看出了自己母妃已存死志，即便他再如何努力，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他不甘心，他不愿看见自己的母妃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但他又无能为力。
他只是一个武王，连太子都不是，更不可能有能力从皇帝的手中救人。
吴贵妃摸了摸萧擎天的头。
然后转身看向了依然在暴怒中的萧煜。
平静地开口道。
“陛下，臣妾知道今日定然是活不了了，所以臣妾想把这些年藏在肚子里的话统统说出来。”
“当年，陛下暗示臣妾只要除掉了姜皇后，扫清了障碍，陛下就将臣妾扶正，成为皇后。”
“也暗示臣妾的儿子，也有机会当上太子。”
“可三年了，你知道臣妾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三年间，陛下对扶正臣妾之事只字不提，这也就罢了，陛下还在臣妾喝的汤里，吃的饭食里下慢性毒药。”
“到了今日，臣妾已经病入膏肓。”
“陛下是要将我这知情者杀人灭口啊！只要我死了，这天下就没人知道陛下做的那些肮脏的事！”
“御医说……”
吴贵妃嗤笑一声，“臣妾也只有不到半个月可活了。”
“陛下的手段，当真是可怖，真是让人心寒……”
“拉下去！”
“把这个疯女人给朕拉下去，满口胡言，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你胡说！”
“朕没有做过这些！”
“你信口雌黄，你死……死不足惜！”
还没等吴贵妃说完，萧煜大惊失色，厉声尖叫着打断了她。
红着双目对着关唐大声吼道。
“打入大理寺，不……打入锦衣卫诏狱！”
“是！”
关唐面色复杂的带着几位禁军，快速控制了吴贵妃，拉着后者快步朝着殿外走去。
在路过萧凌天的时候，吴贵妃忽然停下了脚步，任关唐怎么拉也拉不动。
“太子。”
“你当真是好手段，三年不见，你倒是成了比你父皇还厉害的人物，一回来便亲手安排了这样的一场好戏。”
“夺回了属于你的太子之位。”
“不得不说，本宫当年若是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王败寇，对于杀了你的母亲这事，本宫并不后悔。”
“更不有愧。”
“哈哈哈哈哈……”
吴贵妃仰头狂笑不止，面色猛地潮.红起来，一口鲜血仰天喷出。
萧凌天双拳紧握，却是冷笑一声，走到了吴贵妃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以为本宫回来是要拿回太子之位？你错了，本宫要的是血债血偿！”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恰恰相反，这才刚刚开始，你的儿子，你的父母，你的所有家人，我都会一一让他们下地狱。”
“不过，死之前，他们得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你在下面等着吧，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来见你的。”
“本宫，说话算话！”
“你……”
吴贵妃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她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直到此时，她才在萧凌天身上感到了恐惧。
“你是魔鬼，你……”
“陛下！”
吴贵妃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着萧煜大声吼道。
“陛下，太子他要……”
嘭！
萧凌天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斩在了吴贵妃的脖颈上，后者一声不吭晕了过去。
萧凌天.朝着惊惧的关唐冷笑着一摆手。
“陛下让你带下去你就动作快些，怎么，连一个妇人你也拖拽不动？”
“殿下恕罪，臣这就将她带下去。”
说罢，关唐更是看都不敢看萧凌天一眼，低着头带着晕倒过去的吴贵妃便离开了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