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萧凌天，你为何要对我母亲出手，她明明没几日可活了，你于心何忍？！”
萧擎天看着萧凌天的那一计手刀，双目血红，睚眦欲裂，胸腔中满是愤怒。
嘶声力竭对着萧凌天喊道。
“吴贵妃不仅用药毒死了姜皇后，更是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无半点悔意，甚至大呼小叫扰乱金殿秩序。”
“本宫只是让她闭嘴，不该吗？”
萧凌天冷冷地望着萧擎天，“你不要忘了，你母亲是杀人凶手！”
“杀的是我的母后。”
“怎么？”
萧凌天缓步走到萧擎天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咬着牙沉声问道。
“你的母亲是人命，本宫的母亲便不是人命了吗？”
“你跟你母亲一个样，又当又立！”
冷笑一声。
萧凌天凑到了萧擎天耳边，压低声音道。
“想必如今，你也终于体会到一些本宫当年的感觉了吧？”
“慢慢品味，不急。”
“这种味道你还有机会能再品尝到。”
“本宫要让你好好品尝一番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味道，这才真是个开始。”
“准备好吧。”
“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轻轻拍了拍萧擎天的肩膀，萧凌天走到了一旁，冷眼望着他。
萧凌天这一席话听在萧擎天的耳朵里，直接让他在这三伏天里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今日，他才全方位的见识了萧凌天的手段，萧凌天的能量。
他毫不怀疑萧凌天说到做到的真实性。
昔日的上将军，战场上不惧生死奋勇杀敌的汉子，浑身健硕肌肉的武夫，此时浑身居然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
萧擎天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萧凌天，求饶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却被他咬着牙咽了下去。
他知道，求饶没用。
他更明白，他不能求饶，他和萧凌天之间的仇恨乃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们之间，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
他还是武王，他还有机会，他……不能放弃。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微微颤抖的身体也平静了下来。
看着驱散了心底的恐惧，重新焕发希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萧擎天，萧凌天笑了。
他恨不得为萧擎天鼓掌庆祝！
对，就是这样！
就是要这般充满希望，若是没有希望，怎会能会在绝望的时候歇斯底里呢？
若是不歇斯底里，对他的折磨怎么能够？
“……”
“陛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居然给吴贵妃下药，这……这和吴贵妃所行之事，有何区别？”
“做出这样的事，陛下……枉为人君。”
“这若是传出去了，恐惹得天下人耻笑！”
“想杀便杀，心思深沉至此，我等该如何自处？”
“嘘——你少说点，若是被陛下听见了，你人头不保！”
“不保又如何？”
“本官乃是御史，监察百官，斧正陛下，陛下做出这等事，若是连我们都不敢发声，这大宋的朝廷才是完了！”
“休要再劝！”
“肃静！！”
见着闹哄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百官们，见着这些人低眉顺眼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萧煜胸膛起伏。
他知道，有吴贵妃这一闹，他当年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恐怕要天下皆知了。
不久之后，恐怕御史还要弹劾。
他环顾左右，只感觉全身无力，满腔地愤怒无处发泄。
百官们被萧煜这突然的一声吓得纷纷一颤，接着尽皆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一言。
萧煜转过头，看向了金殿正中央那道昂首挺胸的身影，眼底深处杀意弥漫。
可随即，他心中又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当初断翅的小鸟，如今已成了比他还要雄伟锐利的雄鹰，他……已经老了，恐怕已经拿萧凌天没办法了。
他甚至对萧凌天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叹了口气，萧煜颓然的蜷缩在了龙椅上。
“太子，今日朕……还了你清白，也查清楚了你母亲当年被人毒死的真相。”
“参与其中的一个都跑不了，都会在秋后问斩。”
“你可满意？”
“满意，不过……”
萧凌天就这么望着萧煜。
“儿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即使不耐烦，萧煜也只能让萧凌天讲出来，若是不让萧凌天讲，他怕萧凌天让他下不来台。
“那些罪魁祸首被处斩的时候，儿臣想亲自监斩。”
“……朕允了。”
萧煜一皱眉，虽然有些过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应下来了。
“太子可还有其他事？”
答应了这事，萧煜对着萧凌天再次问道，苍老的面孔上甚至有些紧张。
“没了。”
“好，退朝。”
听见萧凌天说没事了，萧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朝着刘瑾招了招手。
刘瑾赶紧连滚带爬冲到萧煜身边，搀扶着前者从龙椅上起来，转过殿前，消失在了百官视线之中。
“诸位大人，退朝了。”
“该走了。”
“啊……”
“奥奥！”
“是是。”
被萧凌天提醒，站在金殿中的文武百官们似乎才回过神来，纷纷活动了一番身子，结伴从金殿鱼贯而出。
而不少看清了形势，善于投机的官员则是不着急离开，而是来到了萧凌天身边，恭维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三年受苦了，能有今日的成就属实不容易，多的不说，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
“呵呵，还是自己的家里亲切吧？”
“三年了，太子殿下，没有您在朝堂的日子实在是人心惶惶。”
“如今您回来了，重掌太子之位，我们才感觉重新有了主心骨。”
“下官家中还有个女儿，年方二八，正值妙龄，长的那叫一个心疼水灵。”
“太子殿下考虑考虑？”
“你胡咧咧什么？”
“你家女儿老子见过，丑死了，还是老子的孙女水灵，配得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考虑考虑？”
萧凌天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拉住了刚刚走过来的赵晴儿的手。
“诸位大人，不必了。”
“家有贤妻。”
说罢，萧凌天便牵着赵晴儿的手来到了姜虎的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姜虎。
萧凌天眼中满是怀念。
“外公，孙儿和孙媳妇，带您回家！”
“诶！”
姜虎三年都没有笑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