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动手！”
萧凌天咧嘴，露出了一个森然的冷笑。
“小小一个府尹，也敢带着人上凉山造反，真以为自己是星宿下凡的英雄好汉了？”
“架起投石机，先装火油。”
“是！”
锦衣卫们轰然应诺，将一罐罐火油放在了兜子上。
“……”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凉山上头的反贼听了一下午山脚下萧凌天他们弄出来的声响，已经习惯了。
况且这会天黑了已经看不见了。
反正他们认定了这群锦衣卫打死都上不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个守夜的反贼打起了盹。
看都懒得朝下看一眼。
“放！”
嘭嘭嘭嘭——
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大喝，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响起的沉闷撞击声。
“妈的！”
一个打盹的反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不爽地骂了一句。
“啥玩意？”
“大半夜的敲敲打打的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有本事攻上来，真刀真枪干一把啊！”
“大半夜打扰人清梦算什么本事？”
“草！”
“……”
“不对……”
有反贼耳朵动了动，表情有些古怪。
“我怎么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啥声音？”
“有点像是……尖啸声，像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另一位反贼一听，猥琐地笑了。
“利箭个鸡毛！”
“这大半夜的，哪还能有利箭破空的声音，多半是谁家婆娘正被男人收拾呢！”
“妈的！”
说着说着，这反贼舔了舔嘴唇。
“明儿晚上就有人来换班了，到时候老子回去也要找个女人好好祸害！”
“让她叫的半个凉山都听得见！”
“不是，你踏马别乱说话，真有啥东西来了，声音越来越大了……”
说话的人皱着眉骂了身边那人一句，捂住了后者的嘴。
他感觉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在头顶，下意识抬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只见天上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朝着他们头上落下来。
越来越大。
“草！”
“天上那是啥？”
这反贼慌了，抬手朝着天上指去。
身边几人闻言也抬头朝天看去。
“草！”
“石头！”
“不对，是酒坛子！”
嘭——
咔嚓——
如同雨点一般的装满了火油的罐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凉山之上。
之前说过了，凉山的形状如同一个倒扣的水桶，上下一般大，顶上十分平整。
而且这顶上全是碎石头，装满火油的罐子砸在这些碎石头上，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一般。
刹那间便是轰然破碎。
反射着月光的稠腻火油瞬间流了一地。
“哈哈哈哈……”
反贼们慌了一瞬间，但等这些坛子落地之后，他们发现这些探子准头实在是太差了。
不仅准头差。
即便这些坛子砸到了他们身上，只要不是正中头颅，顶多就是疼一下。
里面却是一包水。
所以，反贼们嚣张地笑了。
“啥意思啊？”
“这大半夜的怕我们站岗渴了，还给我们送水？”
“谢谢了哈！”
“我们凉山上头有的是水，还是清冽甘甜的山泉水！”
“不用送！”
“哈哈哈哈……”
“不对！”
忽然，有人蹲下身子，用手沾起了地上的液体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登时脸色就变了！
“不是水，是火油”
“是火油！”
这反贼刚刚喊了两句，周围的反贼还没反应过来无缘无故地锦衣卫给他们山顶上投火油干什么。
漆黑如墨的天色，忽然被山脚一角的橘红色跳跃的火光破开！
接着……
他们便看到头顶上如同星光一般闪烁的火箭朝着他们密密麻麻砸落下来！
“完了！”
“快跑！”
“火箭，那是火箭！”
“他们想点燃投上来的火油，他们想要烧死我们！”
“逃啊！”
“朝着山泉的位置逃，那里有水！”
“去，快将秦大人和王家主叫起来！”
“出事了！”
“出大事了！”
“……”
一时间，刚才还安静一片的凉山顶上乱成了一片！
呼喊声、陶罐落地声，火焰噼啪声，惨叫声，倒地声，刀刃落地声……
连成一片！
反应快的，已经朝着后山腰冲去，那里有两个泉眼，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容纳一些人。
免于被火油烧成焦炭。
然而……
他们能想到的，萧凌天作为进攻方怎么能想不到？
投石机虽然准度差了一点。
但是十门投石机同时抛投陶罐，数量堆出来了精准度。
即便是山腰间的两个泉眼，此刻也是在水面上的一层，燃起了一人高的火焰。
别说靠这泉眼中的水救火了，此时压根就没人能靠近这泉眼三丈！
“秦大人！”
“怎么办？”
王中来被手下从睡梦中叫醒，衣服鞋子都没穿好，头发更是散乱一片。
此时看着周围被烧的如同白昼的天空，心中彻底慌了。
朝着身边脸色阴沉的秦良武不停地问道。
“他们用火攻，现在凉山之上已经是火海一片！”
“咱们现在怎么办？”
“……”
秦良武还没说话，一个个狼狈的手下便冲到了众人的面前，面色惊恐地禀报道。
“秦大人，粮仓被火引燃，咱们的粮食十不存一，现在火还没扑灭。”
“秦大人，山腰间的两处泉眼也燃起了大火，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也无法用其中的水救火！”
“秦大人，兄弟们死伤惨重，如今能动弹的兄弟，还不足四百人了！”
“秦大人，山上山下全是熊熊大火，刚才天上还飞的是装了火油的陶罐和火箭，现在……现在天上全是碗口大小的石头往下砸啊！”
“小人……”
嘭——
这反贼话还没说完，便被天上砸下来的石头正正砸中了天灵盖。
砰的一声。
黄的白的红的，溅了秦良武和王中来一身。
“完了！”
“别砸我，别砸我……”
王中来脸色惨白，顿时吓得尿了裤子，抱着头瘫倒在了地上不停祈祷不要被石头砸中。
秦良武双目血红！
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他甚至还打退了两拨锦衣卫的进攻。
可如今……
也不知道那个太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将装满火油的罐子扔到了他们头顶上。
让他们大好的局势一朝散尽！
但他不甘心！
他狼狈逃窜了几百里，费尽心力经营凉山，明明进可攻退可守，天下可图。
难道今日就要被大火困死在这里？
“妈的！”
“来人！”
秦良武拔出了腰间的刀，对着身边的手下们嘶吼道！
“与其在火海中坐以待毙，兄弟们随我杀下去！”
“下面就是太子和东昌锦衣卫千户，只要杀了他们，这东昌便是我们的地盘了！”
“到时候，荣华富贵，黄袍加身！”
“你们！”
“老子都封为贵族！”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