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噗呲——
秦良武的声音忽然堵在了嗓子眼里，他脸上浮现出痛苦，低头看去。
刀尖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鲜血淋漓。
“别他妈嚎了！”
身后，一位心腹手下握着刀柄，死死盯着秦良武，神情狰狞。
“没看出来大势已去吗？”
“下面是太子！凉山这么高，人家都能将火油投上来，粮食没了，水不能喝。”
“火烧凉山，人家不会在咱们唯一的出路上堵着吗？”
“四百乌合之众冲人家一千锦衣卫，老子才不陪你送死！”
心腹将刀拔 出 来，将秦良武的尸体踩在脚下，扯着头发，一刀砍下头颅。
举着头颅，心腹对着山上的人大喊道。
“兄弟们！”
“降了！”
“我们降了！”
“老子可以死，但家人不能被株连，你们呢？”
“……”
“我也是！”
“我降了！”
当啷——
有第一个人放下手中的武器，便会有第二个人。
山上火焰漫天，乱成一片，秦良武也被人砍了头，心中又想起造反株连三族。
这些反贼已经全然失去了斗志。
将手中武器扔下，跟在心腹身后，朝着山下冲去。
山脚下，廖凡亲自带队，手中紧握绣春刀，双目血红，盯着火焰尽头的山路。
殿下让他埋伏在这里，堵截忍不住突围下山的反贼。
算着时间，差不多这个时间反贼们应该顶不住了。
廖凡死死盯着火红的小路，握着刀柄的指节泛青，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手中的长刀捅进这群狗 日的反贼的心脏里。
为他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沙沙——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小路中。
廖凡神色一凛，伸手虚按，等敌人出现，他就会下达动手的命令！
然而……
“别杀我们！”
“我们降了！”
“我们降了！”
“这是秦良武的人头，我们身上没有武器，我们降了！”
“别杀我们！”
山路上，果然出现了上百衣服焦黑，蓬头垢面的反贼，但他们手中却没有拿任何武器。
而且一个个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跑在最前头的反贼手中还举着个人头，不断大声呼喊！
“我手中是秦良武人头，其他县令也已经全都绑了！”
“正在后面！”
“诸位锦衣卫的好汉，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无意和你们作对。”
“别杀我们！”
“我们降了！”
“……”
“老大，怎么办？”
廖凡身后的锦衣卫一脸不甘，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恨不得将这些反贼全都屠杀殆尽。
“呼——”
廖凡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在，我不是最高指挥官，暂且接受他们的投降，将他们都带下去！”
“等太子发落吧！”
“老大！！”
锦衣卫百户瞪圆了眼珠子。
“这群狗 日的杀了我们两百多兄弟，他们杀官造反，降了就不杀了吗？”
“照我说，直接在这杀了这群畜生！”
“反正殿下也不知道这群人降了。”
啪！
廖凡一巴掌抽在了百户的脸上，巴掌印一下子就浮了出来。
“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没有殿下的投石机，别说损失两百多兄弟了，就算老子也死在这山路上，咱们能报仇？”
“现在好了，殿下帮我们报了仇，你倒想着蒙骗殿下。”
“你这种行为，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百户脸色羞愧，低下了头。
闷闷道。
“老大，是属下没脑子了。”
“嗯。”
“带着人赶紧迎上去，把这些反贼都给本官绑了，带到殿下面前去，听候殿下发落！”
廖凡站起了身，归刀入鞘，对着身后锦衣卫们吩咐道。
“是！”
……
一刻钟之后，廖凡带着一众兄弟们，将绑好的四百多反贼，连同秦良武的人头送到了萧凌天的面前。
“殿下！”
“有人砍了秦良武的头，带着反贼们投降了。”
“属下不敢擅自作出决定，便将他们带到了殿下面前，听候殿下发落！”
廖凡朝着萧凌天一拱手。
“殿……殿下。”
廖凡声音落下，萧凌天还没表态，反贼群里就有一个被背负双手绑着的反贼朝着萧凌天跪了下来。
正是刚才斩首了秦良武的心腹。
他诚惶诚恐地对着萧凌天说道。
“罪民陈良富，之前被秦良武逼着造反，但最终还是良心发现，替殿下杀了这狗官！”
“殿下，罪民别无所求。”
“罪民等人都是被狗官和王中来逼着造反的。”
“还望殿下开恩，饶我们一条生路！”
“……”
萧凌天看着陈良富，看着陈良富身后的焦头土脸的反贼，随后摇了摇头。
人命虽然可贵。
但也正是因为人命可贵，这些反贼断然不能放过。
都是爹生娘养，你杀了人，到头来一个投诚便想将功折罪？
活着的人没有资格替死去的人原谅他们！
这是不公平的！
“你管你们是被裹挟，还是自愿的。”
“你们前后杀了三百一十三名锦衣卫，罪无可恕。”
“你们的家人，本宫可以不追究，但你们……难逃一死。”
“廖凡！”
萧凌天面无表情地对着廖凡吩咐道。
“还愣着干什么？”
“送他们上路！”
“给你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是！”
廖凡一愣，随即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萧凌天一眼，低下头抹了抹眼角，大声朝着身后的锦衣卫们喊道
“听见了没？”
“给老子动手，杀了这些反贼，给兄弟们报仇！”
“是！”
锦衣卫们一个个也如同廖凡一样，望着萧凌天的眼中满是感激，胡乱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便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朝着被绑在地的反贼们满脸狰狞地走了过去！
“殿下，饶命啊！”
“我们虽然有罪，但我们杀了秦良武，也算是大功一件。”
“功过相抵了啊！”
“饶命啊！”
反贼群众，呼喊声震天。
眼见萧凌天不为所动，这群反贼们红了眼睛，从求饶开始怒骂了起来。
“太子，你是狗屁的太子！”
“我们都投降了，你还要杀了我们？”
“你好狠毒的心啊！”
“你不得好死——”
噗呲——
鲜血飞溅，一颗颗人头在月光下飞起有落下，呼喊声逐渐小了。
而林中的血腥味，却渐渐浓郁，挥之不去。
听着怒骂，萧凌天面无表情。
他心里可没有什么狗屁投降不杀，他的标准是……
该死，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