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完了萧凌天说的这一席话，姜虎浑浊的双目中满是震撼。
他看着眼前这身子笔挺，一举一动间尽是自信和意气风发的孙儿，忽然便湿了眼眶。
姜虎抬起手，死死抓住了萧凌天的胳膊。
颤抖着嘴唇道。
“凌天，你长大了！”
“你说的这些，以外公的脑子，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或许……”
姜虎唏嘘一叹。
“这也是为何外公会被人摆布，保不住你娘和你，沦落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
“所幸。”
说到这，姜虎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这姜家有了你，以后便能再续荣光，再度崛起，不过……”
姜虎笑呵呵地牵过了一旁赵晴儿的手，放在了萧凌天的手心当中。
“如今你小子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啊！”
“报仇事大，可你也得考虑考虑为姜家开枝散叶的事，这天下你都能驾驭，万事你都能处理，这生孩子……你二人可要抓紧了。”
“外公……”
赵晴儿脸色羞红，低下头去不敢看萧凌天。
萧凌天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咳咳。”
“这个，这个事孙儿自然是记在心中了，不过……生孩子这种事还是要靠缘分的。”
“靠缘分？”
姜虎一阵吹胡子瞪眼。
“靠什么缘分？”
“靠的是日日劳作和持之以恒，就从今晚就开始，生孩子要尽早开始。”
“大仇得报，外公现在也没啥念想了，现在就想在活着的时候能抱到重孙。”
“能四世同堂。”
“这点小小的要求，你总能答应外公吧？”
萧凌天嘴角一抽，正要说话。
“行！”
没想到一旁的赵晴儿却快速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的一旁的萧凌天一愣一愣的。
“那今晚……”萧凌天反应了过来，坏笑一声，小声凑到赵晴儿耳边，摸索着她的耳垂。
“诶呀，外公还在呢。”
赵晴儿脸颊通红，微微颔首，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娇艳欲滴。
“咳咳。”
萧凌天轻轻咳嗽了两声，正欲说话。
“太子殿下，您要的东西小人都买回来了，宝芝堂的掌柜的非要亲自送来，奴才拗不过，现在他正在府外等着呢。”
“您看……”
门外，马夫轻声对着屋内喊道。
萧凌天眉头一挑，“让他送进来吧。”
“是。”
自己要的东西到了，有了这些东西，外公的身体自己便能调理了，今晚的饭食也有了。
萧凌天便推开门朝外走去。
姜虎也在赵晴儿的搀扶下一起走出了屋子。
屋外，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荒草丛生的院落里，满脸堆笑。
他的身后，是整整一车的物品。
“太子殿下，小人宝芝堂掌柜安宇。”
“这一车都是您要的东西，小人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多少，只好每样都准备了三份。”
“太子殿下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缺的？”
“若是有缺，小人立刻补齐。”
萧凌天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了马车边上，掀开了防潮的油布，里头的东西边映入了他的眼帘。
其中有一半都是用油纸包好，并且在其上贴好标签备注的药材，以及熬药的砂锅。
而另一半，则是三尺长的铁签，三条羊后腿，三条牛后腿，香料和蔬菜若干。
肉上带血，用手去摸还有些温热，想来应该是刚杀的。
菜上还带着点点的泥，也是刚从土里摘的。
萧凌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安宇的肩膀，笑着道。
“不错，你准备的东西很全，也很不错。”
“你有心了。”
噗通——
见到萧凌天露出了满意地笑容，甚至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他，安宇神情激动，跪倒在了萧凌天的面前。
大声喊道。
“殿下满意，小人便心满意足了！”
“小人愿为了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错。”
萧凌天点了点头。
“懂分寸，会做事，知进退，你在宝芝堂分号担任掌柜多少年了？”
安宇一愣，随即心脏狂跳了起来，恭敬回答道。
“回殿下的话，五年了。”
“五年……时间也差不多，从今日开始，你便总管大宋北边十五府的宝芝堂。”
“在汴梁，本宫需要什么，都跟你亲自对接。”
“多谢殿下！”
“多谢殿下！”
安宇喜形于色，更加疯狂地给萧凌天磕头谢恩。
“行了。”
“下去吧。”
“对了，还有个事，本宫重回太子府，这府中清冷，也没个人照顾。”
“你帮本宫物色几个侍女，物色几个小厮。”
“要背景干净的，手脚麻利的，你应该懂本宫的意思。”
“是！”
“小人懂！”
安宇重重点了点头，接着给赵晴儿和姜虎行了一礼，带着身后仆人转身便离开了。
……
直到安宇消失在了院子里，姜虎这才缓步走到了萧凌天的身边。
望着几乎占了半个马车的药材，姜虎脸上满是担心。
“孙儿，你怎么……怎么弄了这么些药材回来，你的身体？”
“难道是这三年，过得苦日子，给你身体留下了病根？”
“不是！”
萧凌天哭笑不得，赶紧安慰满脸都是担心的姜虎。
“外公，您想多了。”
“孙儿买这些药材都是给您调理身体，给您治病的！”
“给我？”
“哎，没用……”
姜虎一愣，随即朝着萧凌天止不住地摆手，满脸颓然和麻木地说道。
“这三年，我府上的老部下曾给老夫找了许多天下有名的郎中要给我调理身体，给我治病。”
“但来来去去，总是那么一两个方子。”
“那一两个方子老夫也都吃过，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恐怕……”
“这天下已经没有能治我的病的人了。”
说到这里，姜虎转身看着萧凌天，满眼欣慰。
“孙儿，你能为外公考虑这么多，外公很高兴，但外公的身体外公自己知道。”
“天下第一名医，郑代天都说了，外公的病啊……无药可医。”
“呵呵……”
“不用担心，外公至少能坚持到你的孩子出世。”
“别在这方面费心了，你啊……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萧凌天却摇了摇头，朝着姜虎伸出了手，“外公，方便的话，能不能将郑代天给你开的方子让孙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