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姜虎也没拒绝，点点头，伸手从衣服内掏摸除了一张泛黄的纸张，递给了萧凌天。
萧凌天没说话，接过纸张便打开看了起来。
几息之后，萧凌天将纸张揉成了一团，脸色提铁青，怒声道。
“这是什么垃圾？”
“开出这样的药房也敢妄称天下第一名医？”
“简直是草菅人命，简直是狗屁不通！”
“休得胡言！”
姜虎一愣，随即皱着眉从萧凌天手中抢过了那张被揉的发皱，几乎要碎掉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抚平。
然后抬起头，满脸心疼地对着萧凌天责怪道。
“这张药方放在外头可是要价值千金的，也就是外公我当年在郑代天行医时，救了他一命。”
“他才舍得将这张药方给我。”
“正是因为这张药方，外公我才苟延残喘三年，才能在今日见到你啊！”
“孙儿，你不懂医术，不要乱说。”
“他可是天下第一名医，这些年行医积德，可是治愈了不少病人。”
“他开的方子，能有假？”
说罢，姜虎将捋平的纸张重新叠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衣衫之内。
萧凌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外公，治病行医固然行善积德，但医术不精，好心办坏事，害了人，这可就不对了！”
“这药方，明明就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长期吃甚至还有可能导致多梦健忘。”
“如何能是治病良方？”
“多梦健忘？”
忽然，姜虎愣住了，他嘴里重复萧凌天刚才说的那句话，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了。
“你别说，这三年来，老夫的确没以前睡得好了，记性也没以前好了。”
“白日的时候，身上还提不起劲。”
“老夫还以为是身体不比从前了，原来是因为这药喝的？”
“当然。”
萧凌天皱着眉，面色严肃地点头道。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药根本就不能治病，不能治病……便只剩下了毒性。”
“失眠多梦，气短体虚，这就很正常了。”
“当……当真如此？”
姜虎还是有些迟疑，毕竟郑代天的名声在外，是三国，乃至天下都公认的第一神医。
他开出的药房，怎么能错，怎么会错呢？
“当真！”
萧凌天点点头。
“这样，外公若是不信，孙儿便以自己的药房熬上一剂汤药给外公服下。”
“外公亲自感受。”
“一试便知！”
“外公，可信孙儿？”
“……”
“信，如何不信？”
萧凌天已经是姜虎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了，谁害自己，萧凌天都绝不会害自己。
姜虎当即不再犹豫。
“凌天，那你便熬药吧，外公信你！”
“外公稍等。”
萧凌天当即点头，接着从马车上将需要用到的药材全都找了出来，用小称按照比例将所有药材全都称好，汇聚在了一个油纸包中。
黄芪、白术、陈皮、升麻、柴胡、人参、甘草、当归。
这八样药材被萧凌天精准地衡量出了对应的重量，混合在了一起。
在简单的清洗之后，萧凌天便将药材倒入砂锅，加入山泉水，点起灶火。
先用武火逼出药性，再用文火慢熬。
大半个时辰之后，第一锅药便熬好了。
萧凌天将几乎已经成了漆黑色的药液倾倒入碗中，待凉至温热之后端给了姜虎。
“外公，药熬好了，您试试。”
姜虎呵呵一笑，伸手直接从萧凌天手中接过了药碗，毫不犹豫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咕噜——
漆黑的药液随着姜虎喉头滚动，一滴不少的全都被他喝了下去。
“停下来！”
“快停下来！”
“你们给姜老将军喝的是什么？！”
“你们这是在害人！”
忽然！
一道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从院门口处传了过来。
萧凌天三人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的仙风道骨的老头狂奔而来。
在众人还在思考此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时候。
这人便已经冲到了姜虎面前，毫不客气的劈手将他手中的药碗夺了过去。
沉声怒吼道。
“我老远就闻到你这药的味道不对，这是谁给你开的药，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乱喝？”
“你命不要了？”
萧凌天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反驳。
“老郑？！”
姜虎却满脸兴奋地喊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了这老头的肩膀，使劲摇了摇。
“你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吗？”
“怎么在这里啊？”
“你甭管我为啥在这里，我问你。”
郑代天举着手中的空碗对着姜虎问道，“这是谁给你开的药，这味道不对，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药方。”
“将陈皮和升麻放在一副药里，这不是害人吗？”
“老兄弟你先别动气，我给你引荐个人。”
说着，姜虎便将萧凌天和赵晴儿拉了过来，对着郑代天介绍道。
“老兄弟。”
“这是我的孙儿，正是三年前失踪的那个，如今回来了，还是我大宋的太子。”
“这位是大夏公主，如今是太子妃。”
姜虎笑眯眯地炫耀道，“老子孙儿回来了，我姜家马上就能重现荣光。”
“嘁。”
郑代天却是一脸不屑。
“老东西，狂什么，你孙儿又不姓姜。”
姜虎：……
“行了，别炫耀了，你孙儿的事如今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
“小子，有骨气，有魄力。”
说到这，郑代天瞧着萧凌天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然后扭过头去，话锋一转，满脸严肃地对着姜虎问道。
“不过老东西，你还是得告诉我，你喝的这副药，到底是谁给你开的，这药有问题啊！”
“这副药便是本宫给外公开的，有何问题？”
萧凌天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皱着眉反驳道。
“升麻和陈皮为何不能放在一副药里？”
“既然你便是我外公口中的天下第一神医郑代天，那正好，本宫倒是要问问你。”
“你给我外公开的那副药非但无用，还有很大的副作用。”
“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说什么？！”
郑代天没想到，本是他责问萧凌天这药有问题，却被萧凌天反咬一口，说他开的药有问题？
这真是岂有此理。
“你……”
郑代天眉头一皱，正要说话。
噗嗤——
姜虎却忽然面色一变，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洒在了青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