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筠还是头一回亲眼从曲妙仙的眼里看到恐惧。
这种感觉谈不上有多好却也没有什么不好。
反正这点利息是她帮明月的父母讨的，两条人命，一点点血，她还赚了不少。
“怎么，还不走，是真打算在清光殿留下性命？”曲灵筠淡淡的开口，显然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曲妙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但是眼里却是恨，满满的恨。
明明是她来找茬的，她站上风的，为何情形一下子就变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还有一贯唯唯诺诺不敢惹事的曲灵筠为什么性情突变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人，难道她就不担心这件事传到明懿帝的那儿受到惩罚吗？
曲妙仙不理解，很是不理解。
但是，她从曲灵筠的眼中看出，若她真的不走，她真的可能会再次对自己动手！
她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儿也不能死在曲灵筠的面前。
所以，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曲灵筠就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曲妙仙落荒而逃的背影，曲灵筠冷笑一声，转而便看向已经被自己行为给吓坏的锦玲和小内侍，打了个响指让她们回神。
“命……命女，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你？”
锦玲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倒是让曲灵筠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这该端住的时候还是得端住，否则露怯了，日后在她们跟前怎么还直起腰板来。
“咳咳，不是我还是你啊！”
锦玲连忙上前道：“命女，刚刚的您真的是好厉害，那个曲妙仙都被您给唬住了，而且您刚刚那一划，那血直接就喷出来了，你怎么敢？”
“我又不怕血！”曲灵筠愣愣的说了一句。
锦玲也跟着一愣刚想解释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命女，锦玲的意思是说您怎么敢在清光殿就动手，难道就不怕陛下责怪吗？”
曲灵筠顺着这个声音看过去，正好就瞧见明月端着新切的果子和茶盏朝着她缓缓走来，直到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抹浅笑开口道：“多谢命女！”
曲灵筠微微挑眉，倒是没有想到明月竟然看出来自己是在替她报仇。
“不客气！”
一旁的锦玲没有猜到这一层，所以对她们的对话很是奇怪，刚想问的时候就听见曲灵筠吩咐道：“赶紧让人把这地上的这滩血给擦了，闻着就觉得腥臭的很，莫要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就麻烦了！”
“是！”回过神来的小内侍连忙就接了这个活计。
一进屋子，明月便将手中的东西给放了下来，而曲灵筠也顺势坐了下来，将切好的果子往自己丢扔了进去又瞧见锦玲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笑了笑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是想问为何我敢在清光殿动手？”
锦玲立刻点了点头，那脑袋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似的让人觉得好笑。
曲灵筠再次扔了一个果子入口便解释道：“那是因为是曲妙仙自己上门找虐的，而且此事一定会传到陛下的耳中，但是陛下不会对我有任何意见，反而他还会赏我点东西安抚我。”
“命女，奴婢不懂！”
“不懂啊，不懂就对了，否则你什么都懂，那命女就是你，不是我了！”曲灵筠故意调侃锦玲笑道。
锦玲被她这么一说脸色泛起潮红，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想要问又担心被骂唇，只得动了动唇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明月将她的神情一一收纳眼底便笑着开口道：“那是因为命女算定曲妙仙不敢去陛下那儿告状，而曲妙仙与咱们命女不合更是一早就有的事，所以发生点什么也是正常，再者再过两日就是出征的日子，陛下忙着呢，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大动肝火。”
“不错，最多也就是待会让吴公公送东西过来的时候，暗中小小的警告一下，不过这点警告当然就是可以当做是耳旁风不必往心里去！”
她们二人这么一解释，锦玲才恍然大悟连忙道：“那早知道命女应该多多往她身上划上两下，多讨点利息才是！”
曲灵筠却笑着摇头道：“若多划一下，这曲妙仙估计就会直接倒在我清光殿了，到时候我可真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所以让她活着进来活着出去才是正解！”
“啊……还是这样啊！”锦玲有些不明的挠了挠头。
曲灵筠也不再同她解释这么多，反正她心中自有数，这分寸感更是拿捏的死死的。
“行了，莫要再琢磨了！”曲灵筠连忙把她挠头的手给拿了下来又冲着她继续道，“你不是还得给你主子我收拾衣裳吗，要收拾就赶紧收拾，莫要磨磨蹭蹭，要知道后日一早咱们就要从清光殿离开，而且我估计应该会比大军更早一步！”
“为何？”锦玲不解的问道。
曲灵筠无奈的叹了一声继续道：“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女人上战场的道理，要是被敌国从一开始就知道咱们大祁派了两个女人去打仗，指不定还得被笑掉大牙呢！”
锦玲愣了一下才哦了一声，紧接着便去忙活了。
锦玲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曲灵筠和明月。
明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后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命女，奴婢想问你，若是在战场上，奴婢可否杀了……”
“可以，但是没必要！”曲灵筠直接打断了明月的话。
明月微愣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而曲灵筠却淡淡的呡了一口茶转过身看向她平静道：“因为有些人生来就蠢，办的事也是蠢得，所以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她就会自己把自己给玩死，所以不要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可是命女，那我父母他们……”
“她既然把你的希望给摧毁了，那你也应该把她的希望给摧毁才算公平吧！”
明月再次愣住，她原以为曲灵筠是在教导她不要为了父母对曲妙仙下杀手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在教导自己报仇。
明月愣愣的看着曲灵筠好一会儿，倒是把曲灵筠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端起茶盏呡了一口，以此来遮盖脸上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