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们进来的时候是由楚尧开路且避开了很多侍卫,所以出去的时候裴闵安和宁非带着曲灵筠原路返回,一路上竟是一个侍卫也不曾看见。
只是在出了宫门的时候却意外的瞧见了另一群眼熟的人。
“大皇子?”曲灵筠扯了扯裴闵安的袖子示意。
裴闵安淡淡的瞥了一眼不远处蓬头垢面的大皇子以及他身后的两三个侍从,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大皇子!”
大皇子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看过去,在看见裴闵安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上前,只是他刚想问话的时候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宁非和曲灵筠二人,很是震惊。
“你……你不是死了?”
对于曲灵筠大皇子虽不曾亲密接触过,但是也是见过一两面的,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已经坠下山崖而且她自己的本家还弄了一个特别大动静的白事。
如今这人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怪他吃惊,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裴闵安一听到“死”字,眼底立刻露出一抹不悦,刚想开口就被曲灵筠再次扯了扯袖子。
只见曲灵筠缓缓走上前福了福身道:“按理说臣女的确应该是死了,只不过命不该绝幸得被玉锦国的承王殿下所救,所以才捡回一条命,恰巧又得知武安君等人来了玉锦国,这不正打算同武安君等人一同回京中!”
大皇子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只是在他的印象中玉锦国的确是有“承王”这个人。
曲灵筠自是知道他肯定还有百般的疑问,不过她也不需要在他面前将种种疑问解释清楚,所以便再次福了福身,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说话。
裴闵安见状便走上前来看着大皇子问道:“先前岩州城内突起大火,不知大皇子可好?”
问这话也不过是循例问的,从裴闵安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得出来,根本就不在意他是死还是活?
大皇子也不是个蠢得,自然也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本皇子当时从岩州城另一城门出来并没有瞧见武安君,不过却得知楚熠已经带着皇妹回了玉锦国都城,所以这才找了过来,只是这些混账却不让本皇子进去!”
一说起这事,大皇子就忍不住气愤起来,直接当着裴闵安就骂了起来。
裴闵安听着只觉得头大的很,在大皇子准备再骂一圈的时候便打断了他:“不知大皇子想要进宫中所为何事?”
大皇子一怔奇怪的看着他:“武安君,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父皇不曾跟你说过,这回派本皇子来是为了收服玉锦国一事?”
裴闵安见他总算是说出这句话来了,眉头一松,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份黄帛递给他:“大皇子说的是这事吧,本君已经拿到了归降书!”
“什么?”
大皇子震惊的看着他,立刻将黄帛给拿了过去,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道:“你……你是怎么拿到的,楚熠这么轻易的就签了?”
“这不是一早就说好的么?”裴闵安反问道,顺带平静的开口,“岩州城内,楚尧试图焚城与我大祁同归于尽,幸得老天下雨这才灭了大火,至于楚尧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刚的人,当场就被本君击杀,如今楚熠没有威胁,为何不按照先前的协议签下这个,还是说大皇子以为会有变故?”
大皇子听着这番话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世人皆说玉锦国能存活至今皆是因为有一个楚尧,而楚尧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以此赶走边境的流寇。
最重要的是,楚尧的名声可是跟裴闵安并齐的,就这等世间绝才之人,在他的口中竟然是个外强中干之人?
那被楚尧给吓得屁滚尿流的他岂不是连外强中干都算不得?
这一刻,大皇子很是愤怒,可是看着已经盖上印章的降书自是做不得假,只得问道:“那武安君现在是打算?”
“陛下有言,拿到归降书就让本君回京述职!”裴闵安淡淡的开口,顺带望了一下天空,面无表情的看向大皇子道,“如今天色不早了,本君应该早些启程,就不耽搁大皇子的重事!”
说完,裴闵安压根就不管他直接就带着曲灵筠和宁非离开了,留下一脸震惊的大皇子。
曲灵筠自然瞧见在风中凌乱的大皇子,在走了有一段距离后才尴尬的开口问道:“裴闵安,咱们就这么走合适么?”
裴闵安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陛下从未想过大皇子能在这次内战中回来,所以他活着也算是个奇迹,所以咱们如何根本不重要!”
曲灵筠微微挑眉对于他所说的这番话有些诧异,不过并不能置喙什么。
毕竟自古以来对于上位者,只有君臣并无父子,更何况还是一个草包儿子。
最重要的是,她与其担心大皇子会对她怎么样,还不如担心等她见到明懿帝的时候会怎么样比较好?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里,曲灵筠就觉得头疼不已,等终于与徐副统领汇合后。
曲灵筠也坐上了新买的马车,一上车就忍不住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裴闵安本来是打算骑马,只不过瞧着徐副统领没有准备宁非的马儿便索性就率先一步进了马车,同曲灵筠一起坐马车。
至于宁非看着如此幼稚的裴闵安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到底还是选择骑马。
只是,等他刚坐进去就瞧见曲灵筠好像不太对劲,还不等他问出口就瞧见她用手用力的捶了捶脑袋,这一下倒是把裴闵安给吓得不轻。
“筠儿,你这是做什么?”
曲灵筠无奈的将手给放下,看着裴闵安无奈道:“大皇子我倒是可以忽悠一番,可是陛下是何等人,不得不说我光是想到就忍不住头疼,而且等回到京中指不定还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