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明宗弟子果然很是听话。任由祁元礼分成许多组,将名单提交给了法宗。
而就在他们为这份即将到来的巨变心情动摇的时候,其中一个小队去的地方,则将这种紧张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修武城的城主府外,法宗的执法长老,亲自带着弟子们上门了。这一次的楚家家主,带着曾经被崤山学宫开除出来的楚云翰,迎在了城主府的门口。
面对往日的明宗三仙君之一的楚云翰,许多明宗的弟子神情还有些恍惚。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为何他们会来到往日同门的家里。
“怎么可能,楚师兄虽然脾气差了点,可是他就是忍不下那口气而已啊!怎么会和暗门有勾结?”
“就是啊,大师兄的那份罪证里面,也没有楚家的事情吧?咱们这样是不是……是不是算逼迫同门?”
之前被祁元礼说服的宗门弟子们,虽然心中也是有了准备。可是面对声名赫赫的楚家,大家还是都有些不可置信。
可惜这一次来修武城,明宗的大师兄祁元礼并没有到场。而是因为别的事情,并不在崤山学宫中。
来这里的明宗弟子们,也都只算是宗门里面比较弱小的一队。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世家子弟。
对面的楚家家主同样也是脸色铁青,这法宗简直是在跟他们楚家过不去。去年就已经让楚家在修仙界,在明宗都丢了大脸了。
现在更是欺人太甚,连执法长老都亲自上门了,显然是来者不善。况且最近修仙界已经是四处传言,许多修真世家和暗门勾结。
现在这些法宗的弟子们公然带人上门,岂不是想要败坏他们楚家在修仙界的名声?真是可恶极了!
“江穆长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去年善恶堂的一伙人,无故擅闯我楚家山庄,我们楚家可是看在江霆宗主的面子上不予追究的。”
楚家家主声如巨浪,一步一怒地往前,气势汹汹地诘问道:“现在你们竟然不知感恩,还来堵我城主府的家门?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执法长老江穆一点也没被他的气势影响,依旧站的如一座石碑,语气平静地道:“那楚家主怎么没好好看看,你们山庄里面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东西?好啊!你们竟然还当贼!还是说法宗捏造了什么证据,想要嫁祸给我们楚家?”楚云翰不满执法长老的态度,从楚家家主的背后也走了出来。
之前他在崤山学宫吃亏,可没少被这个江穆长老刁难。要不是他们,没准现在他楚云翰还会是明宗最受欢迎的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脸回宗门去,卧在修武城无事可做。
“嫁祸?那么楚家家主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没有向外界登记的山庄里面,会由数不胜数的死士们守着?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控制的呢?”执法长老江穆皮笑肉不笑,眼神如鹰隼般只盯着楚家家主。
心中担忧的事情被揭开,楚家家主顿时脸皮紫胀,胸口起伏地说不出话来。死死地握紧拳头之后,他没有开口。
楚云翰却是没把江穆这个长老放在眼里过,在他的心中。江穆再厉害也只是个化神境。
可是他的爷爷,楚家老祖也是化神境啊。楚家以资质和境界为尊,大不了就让爷爷出来就是了,他完全不害怕的。
“长老你胡编乱造也要有个限度,我们楚家的山庄就是给我爷爷颐养天年的。不就是修得隐秘了点吗?你家修炼喜欢天天有人上门烦扰吗?”楚云翰完全不看江穆长老的脸色,没有半分尊敬,语气也带着嘲讽。
他眼神嫌恶地扫了江穆长老背后的弟子们一眼,平淡地道:“至于你在哪儿见到的什么死士,少跟我们楚家扯上关系。”
楚家家主这边却是眉头紧皱,有心不想让儿子多说。但是楚云翰已经走到他前头去了,完全看不见他的脸色。
这个时候,江穆长老的身后走出一个瘦白的修士来,个子不高但是却显得很精神,脸上带着笑意。
这个人一出现,楚云翰的脸色就变了变,甚至下意识地寻摸起自己的武器来,但是又顾及着什么,没有动手。
站到众人身前的正是曾经被楚云翰在雷州城街市上追着打的符修陆景,他再次面对楚云翰,心中的那股恐惧和害怕早就无影无踪了。
甚至现在他看着楚云翰,都觉得对方有些平庸。完全没有一个值得崇拜的修士应该有的样子。
“楚云翰,你是不是还活在梦里?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之前是为什么会被你们楚家追杀的吗?”
“因为我们在楚家山庄里面看到了死士,看到了只会厮杀,完全听不懂人说话的死士!”
闻人漠也跟着陆景走了出来,抱着刀冷哼一声笑道:“不仅是陆景一个人看到了,之前和我们一块进入山庄的修士们都可以作证。不然你以为你们楚家祖宗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关起来?闯个山庄又没做什么,犯得着吗?”
楚云翰被问的一愣,顿时脑袋里面如同飞进了苍蝇一般繁乱。不过他回头一看楚家家主的神色,心下惊诧,恐怕这些人说的的确是真的。
这下子他也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了。修仙界藏的秘密太多,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楚云翰一直以为自己是家中的独子,家里不应该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他的。
之前在修武城,父亲跟他说让他带人去把陆景带回来。楚云翰想也没想就听从了,不过那次他不仅没有把人带回来,自己还吃了裴樨的大亏,又是一场大怒。
后来听说是有人打扰了楚家祖宗,在山庄里面闹事。最终以法宗宗主从中调停,化解了这场干戈。
可是具体其中的细节,楚云翰还真是不知道。此刻见父亲不语,他心中震惊,难道法宗是真的要对他们楚家下手吗?
“江穆长老,你们想清楚了吗?我们楚家可不是任由人欺辱的地方,就算我答应,我们背后的明宗也不答应。”楚云翰冷着脸强硬道,这个时候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事情按下去。
看着江穆长老背后跟着的许多明宗弟子,楚云翰蓦地笑了,冷哼道:“或者,长老先问问跟着你们来的这些明宗的弟子们,他们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楚家被人欺负。”
楚云翰他自己师从明宗的长老,虽然不知道法宗到底想对楚家做到何种地步。但是有机会,楚云翰总是想搏一搏的。
谁知道他这话没说还好,一说跟着江穆长老来的明宗弟子就更加崩溃了,一个个脸上青的青白的白,没有人敢上前接话。
他们离开崤山学宫之前,大师兄祁元礼可是明确吩咐过了,无论是要对什么人出手,他们都不能和法宗的意见相左,否则就是陷宗门于不义。
谁知道他们这一组这么倒霉,第一次跟着法宗的人出来,面对的就是当初无论是在宗门,还是在崤山学宫,都语气嚣张无比,行事更是狂放的楚云翰啊。
此刻被楚云翰的一双眼睛盯着,一众明宗弟子悔恨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找个借口和别人换换了,怎么碰上了这么个要命的场面。
众人看天看地,连鞋子上的花纹都被盯出个子丑寅卯来了,就是没人敢去接楚云翰的目光,生怕要被楚云翰逼着在法宗的执法长老面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