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裴樨不仅破开了暗门护持的阵法,更是将雷连山的密室也一并毁去。师重放心地带着裴樨重新回到魂窟之前的战场之中。
他们一现身,不仅坐山观虎斗的雷连山立刻变了神色,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前来解救裴樨的修士们的注意。
谢振衣早就知道师父进去寻找师妹的事情,此刻见两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心中喜不自胜,立刻看了过去。
“师父!师妹!你们都没事吧!”他一刀纵横,击退数十个围攻上来的暗门弟子,连忙迎了上去。
刚才师重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告知裴樨的其他几个好友。担心他们也跟着进去,不仅会引起雷连山的注意,甚至可能也遭遇危险。只是寻了个机会,悄悄告知了江霆宗主。
如今见两人好端端地回来了,谢振衣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裴樨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眼神清亮,没有受伤,显然没什么大碍。
瞬间许多道目光都投了过来,引起了一小小的骚动。青阮眼眶一湿,抱着琴就冲了过来,结果一伸手被七弦琴挡住了,这才恍然,收了琴入袖琴匣,这才抱住了裴樨。
这么多天绷住的情绪,在看到好友的一刹那终于爆发出来了。青阮她一向不是个喜欢表露极端情绪的人,也自认为看透了修仙界的真真假假,尔虞我诈。
但是在裴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心里总是像闷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听着修仙界的人安排着关于营救裴樨的一切,她听来听去都觉得心烦。
“太好了太好了,你师父把你救回来了。”青阮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平复了一些。
裴樨望向青阮的身后,楚云霜、闻人漠、陆景、古岁……一个个都都带着笑意走了过来。
在魂窟的这段日子,她也并非不害怕。只是……既然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裴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而且,不像她几年前只是被当做普通凡人被暗门弟子无助地掳走的时候,还要向这些作恶的刽子手祈求他们放过养育自己的船夫们。
现在的裴樨不仅入道修仙,而且已经到了结丹境。连仙术也尽数掌握,更是在莫清影的指导下,领悟了一身本领。她已经不是那个无法反抗的弱者了。
修仙界的没有加入战斗的众位宗主和长老纷纷围拢过来,关切地看着裴樨。其中法宗宗主江霆首当其先,安慰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他此次亲自带队前来救援裴樨,也是为自己将非本宗之人拉入这趟浑水并且陷入危险而感到愧疚。
带人来魂窟之前,江霆也不是没想过最坏的后果。如果裴樨就此遭遇不测,或者被暗门做了什么,他属实难以向道宗师重和谢振衣交代。
不过幸好,一切都还不晚。他们也阴差阳错通过金银长老和楚家家主找到了暗门总部的入口。
裴樨对来看望自己的诸位前辈微微躬身行礼,开口谢道:“多谢各位前辈前来相救之恩。”
没有外面的修仙界的修士给暗门的压力,凭借裴樨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寻找出雷连山隐藏的秘密。
“不必客气。你是我们修仙界的大功臣,我们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暗门的魔爪。”江霆宗主对裴樨自然是十分欣赏的。
雪灵子长老这次也跟着出了崤山,一道来魂窟救裴樨,听到她对江霆道谢,立刻拉下脸道:“谢他做什么,要不是这小子计划不周。哪里会让你吃这么一遭苦头?回头让他多多补偿你才是。
这时,一旁走过来的青鸿长老开口好奇地问道:“裴小友,不知你在暗门魂窟里都经历了什么?”
裴樨回忆了一下在魂窟的经历,简略地道:“这些时日雷连山想让我熟悉魂窟,并且刻意展示了一些暗门功法和典籍的奇异之处妄图引我入邪道,只是我始终知道自己的来处,不曾动摇。”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我在离开魂窟之前还在雷连山书房的密室里,发现了一些关于神识控制的重要线索,或许对我们彻底捣毁所有的暗门据点有所帮助。”
执剑长老江穆此时轻咳一声,提醒诸位道:“此事事关重大,回去之后我们要仔细研究裴樨说的这些线索。眼下我们尚且要面对强敌,你们看那雷连山……他似乎有些失控了。”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纷纷将目光转向魂窟的方向。的确,就在众人讨论之际,那些魂窟里出来的弟子似乎是将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尽数告知了雷连山。
此刻那雷连山目光似像要恨出血一般紧紧盯着这边的方向。他本来就脸色白如鬼,配上狰狞的表情,不经意看过去的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古岁像是被冷雪浇了一头似的,回过神来立刻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嫌弃地道:“那就是暗门的门主?怎么看上去那么吓人?”
“废话……他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建立起暗门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地方了。”闻人漠犀利地点评。
江霆宗主端肃了神色,转头对各个宗门的长老们道:“这些暗门弟子不足为惧,但是那雷连山本来就一身邪门功法,又诡计多端。”
“今日我们在这里见着他,自然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回到老巢里去。否则以他的警惕,又不知道要躲到何年何月。我法宗上下拼尽全力,誓要于今日斩杀这恶魔。”
青鸿长老也立刻表态,点头附和道:“诛杀邪魔,人人有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是……”
“祁师侄,你是我们明宗的下一任继承人选。不能在这里出事,我看你还是和清影一起,先带着裴樨小友离开,去找医宗的人汇合。”
他说话的方向是朝着明宗的大师兄祁元礼,各个宗门联合的队伍里,自然少不了明宗。此刻场上也有不少明宗弟子正在战斗。只是面对未知的暗门门主雷连山,青鸿不想让自家宗主的徒弟受到危险。
祁元礼脸色有些变了……他正是为了来征战暗门走一遭才一直表现突出的。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候青鸿长老让自己像缩头乌龟一样离开?那他这个明宗的大师兄日后还怎么在宗门里立威?又怎么名正言顺地继承宗主之位。
只是青鸿长老到底是他长辈,他就算是宗主的徒弟,出门在外也不可对其不敬,不过就在祁元礼还在想如何回绝的时候,另一边的裴樨已经开口了。
“啊?我没想走啊。”她师父和师兄都在这里,今天又是修仙界和暗门之间的了断的时候,裴樨自然不可能离开。
和青鸿长老一道过来的秋白霜立刻板起脸来,教训道:“胡闹,这是正与邪的战场,岂容你一个小小女修放肆。”
“我们过来找你已经实属不易,不要再给众人增加负担。”他一身白衣,抬手挥袖的时候金线浮动,十分晃眼。
裴樨却一点也不怵他,笑话,雷连山那种活了三百年的老妖怪她都周旋过了,现在岂会对一个对阵法都是一知半解的修士客气。
“秋仙长,既然你这么大本事,怎么就仗着一张嘴在出力?此前来魂窟的时候,怎么不是你破开的阵法呢?”
她可是都从灵虎鼬给自己传送的信笺里面,对魂窟外发生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修仙界的这些人之前驻扎在附近的时候,就已经探到了笼罩在魂窟外围的幻术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