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师兄,裴樨不过才十几岁,对她提道侣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不过很快莫清影就反应了过来,替裴樨说了一句。
谢振衣倒是毫不在意,随意地接口道:“都一样都一样,选朋友也是这个道理,挑道侣和挑朋友都是一样的事情。”
“而且,如若不会分辨身边人的是非,等到什么时候被你信任的小人蓦然反手的一刺,那个时候就太晚了。”他的目光转向了裴樨,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裴樨对这一点倒是有点赞同的神色,她想起来之前遇到的很多的自以为和善的朋友,然后又会在各种时候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知道了师兄,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们这次探查得到的结果吧。”裴樨不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而是转移到了正题上面去。
谢振衣见她心中有数了,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而且往后的日子还长,有他这个师兄在,多多少少还能帮着小师妹把把关。
眼前还是关于秋家的情报要紧,他顿了一顿,于是严肃地道:“这灵药庄果然防范严密了不少,我刚才甚至还在外围遇到了善恶堂监视的法宗弟子,他们说这里面从我们离开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只见一群一群的修士往里面进的,都没见什么人出来。善恶堂负责监看的弟子是这么说的,并且大约提供了运进去的药材总量,以及看得着的进去的修士数量。
裴樨听了谢振衣的情报,点了点头,继续道:“客店里的王大叔他们说的数目跟这个对的上,而且他说,只有三分之一的修士住在了客店里面,剩下的都住在了四周的百姓家里面。”
“也就是说,这灵药庄中的大部分房子里面都是修士了。”谢振衣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事情。
莫清影点了点头,对他们两人道:“我去的地方要更深一些,靠近山坳的深处是一所大宅,宅邸的旁边就是医馆。宅院里面的人,修为要稍微高一些。不过总体来说,在灵药庄的修士境界都不是太高的。”
裴樨点点头,肯定地道:“那住在宅院里的,应该就是秋家的两个长老。”
“还有我的罗盘显示告诉我,山坳深处的山腹里面,才是我们的草药被运过去的地方。”她从怀里取出自己的灵犀罗盘,把指针指着的方向显露给两人看。
谢振衣接过罗盘,略微思索了一瞬,对着大家道:“看来这灵药庄也是刚被重新启用,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为后面做准备。我们先回越州的善恶堂看看,那边有没有更多的信息。”
*
再次回到越州城以后,显然就没有像之前那么的热闹了。无论是萧瑟的寒风还是街头巷尾禁闭的门户,都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裴樨他们来到了善恶堂的修士居住和活动的地方,谢振衣带着新得来的信息和善恶堂的人谈论着目前的处境。
倒是意外那对老夫妻竟然是自己主动要求进去的,越州城善恶堂的负责人樊顺唏嘘不已。
“啧,谢师兄,不瞒你说,这件事之前可是难为了我一阵子啊。我们都以为那王姓夫妻是被胁迫进去的,担心进去把人救出来又会坏了你们的大事,一直都担心不已呢。”樊顺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语气里都是懊恼。
谢振衣对他们的行动早有猜测,于是顺着问道:“说到这件事情,让你们查的多年前在街上秋家的马车撞死一个小女孩的惨案有没有什么线索?”
樊顺听到这里,不自在地用拇指刮了刮脸,迟疑地道:“这……这真的不是善恶堂没尽心啊。只是单靠这么一个信息,实在很难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且那都不一定的秋家下的手,或许都只是普通下人甚至百姓都说不准。”他说的虽然是实情,但是对于执着追逐着一个结果的王婶子来说,却显得太轻飘飘了。
樊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闭了闭眼道:“谢师兄,或许我们找不到多年前那一桩血案的凶手。但是,善恶堂这么多年在越州城也不是白呆的。”
“我们手下这些年也搜罗了不少关于秋家地下的罪行,到时候只要一定罪。就连秋家也翻不了身。”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露出坚毅的面孔。
要说善恶堂最讨厌与什么人打交道,修真世家当属第一了。世家作恶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有许许多多的人上赶着给他们做狗腿子。
不要说越州城普通的凡人了,就连一些不听话的修士。秋家想要收拾,那都是小菜一碟。而往往越州城的善恶堂去调查,只能查到表面的那层凶手。再往深处挖掘,却总是找不到能够一锤定音的具体证据。
这次一听到谢师兄是奉了江霆宗主的命令来越州城的,樊顺的心气一下子高了起来。甚至连他这边都收到了法宗那边的信件,嘱咐他们这边的善恶堂全权听从谢振衣的调遣。
他们这些驻守城镇的善恶堂往往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对于没有影子的事情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不过一个多月,谢师兄就带着他们一边在城里面监视秋家和附属的旁支的动向,一边在城外找到了秋家秘密制作灵药的村庄。
樊顺嘴都要笑歪了,正经医修谁闷头在山沟沟里做药啊,他这个一向被其他弟子嫌弃一根筋的刀修都能闻出阴谋的味道了。
这次要是跟着谢师兄干一波大的,他樊顺在法宗中的名气和地位肯定要跟着水涨船高。即使日后再镇守越州城,他心中也有了底气了。
这些年虽然在越州城三三两两地也做了不少好事,但是终究还是看着这里的百姓在秋家的手地下过日子。
你可以说秋家不把人当人地用,可以骂秋家的医修设置的就诊费用高。但是这样只是从道德上谴责并不能让越州城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大家还是认为秋家就是唯一的霸主,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在越州城小心翼翼的生活,都得给秋家卖个面子。
他樊顺这善恶堂的堂主,在这越州城是一点儿也不顺。连带着跟着他在越州城的众位法宗弟子们,到后来都干脆地接受了这里的环境,不死不活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如今这段时间算是给他们忙坏了,不仅要捡起来加紧训练。更是马不停蹄地查阅着许多跟秋家相关的资料。
不过他们这里也有一门好处,善恶堂在越州城越不起眼。这里的法宗弟子们在街上就显得有多朴素,大多数的秋家旁支开着的商贩也就越不对他们设防。
现下他们也早就掌握了不少关于秋家灵药运输的情报,以及对秋家的本家和旁支之间争夺家族继承权利的事情打都属实。
尽管秋家看上去十分强大,一副难以战胜的样子,但是有谢振衣在这里,樊顺心里就如同注入了一道生生不息的灵力,催动着他带着众位善恶堂的弟子们,义无反顾地一路向前。
谢振衣看着被搬进房中来的这许多证据,看来这白天也是有许多事情要忙了,他对樊顺带领的这群法宗弟子满意极了,办事都办的利索漂亮。
不过他心中还是想起裴樨口中说的那件事情,那件关于马车的往事关乎到了王婶子的生死意向,能查最好还是要查一下的。
于是谢振衣道:“秋家固然要扳倒,但是那件事也要尽量去查。”